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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铜锤看着放在面前的托盘里的大锭银子和洋酒,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摸了摸银锭,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掌,这才确定了这不是梦。
“如此赏罚,尔可心服?”丁汝昌看着呆呆的伏在甲板上的魏铜锤,笑了笑,问道。
“服!服!小的一百个心服!”魏铜锤如梦方醒,他转过头来,看着丁汝昌,一叠声的答道。
当下两名海兵将魏铜锤带到一旁,舰上军医前来给他处理伤口,而魏铜锤的同伴们,也一下子由刚才的垂头丧气变得精神起来。
他们差不多都明白过来,只要这二十鞭子捱过,便有500两银子可拿!
果然,两名海兵上前,又拖过一名水勇,捆于桅杆之上,如同对魏铜锤一般的鞭打起来。
这名水勇的体格明显不如魏铜锤,二十鞭打过,晕死过几回,惨叫声也格外凄厉,但二十鞭子一过,丁汝昌果然对他也是给了500两赏银和两瓶洋酒。这名水勇也是大喜过望,而且此人明显是个酒鬼,治伤时便迫不及待的将一瓶朗姆酒打开,灌了半瓶下肚。
剩下的几名水勇见状,都是眼馋不已,甚至恨不得刚才先打的是自己,好早些领到赏银。
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张宗川在心里终于长吐了一口气。
几名水兵鞭打赏赐完毕,张宗川看着丁汝昌,语气诚挚地说道:“此次多亏了丁军门,若不是丁军门带舰前来,后事如何,几不可想。在下酿此事变,罪该万死,还请丁军门责罚。”
“张大人不必如此,都是为朝廷效力。张大人是朝廷命官,与兄弟我同级,兄弟未便处置,当报请朝廷示下。”丁汝昌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此次哗变,事出有因,张大人能约束部众,未酿大乱,已是不易,然焚毁师船终是不该,我看,只怕是免不了要丢官了。”
丁汝昌的话语中透着深深的关切,令张宗川大为感动,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岸边,说道:“总是让弟兄们不再白送性命,我这个统领,丢了也没什么。”
此时的岸上,前来镇压的山东绿营兵已经在提督李成林的带领下,收起了被打死的营兵的尸体,狼狈不堪的离开了。
看着绿营兵的撤离,邓世昌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嘲讽的冷笑。
很快,丁汝昌和邓世昌及张宗川下了“和硕公主”号,进入登州水师大营,安抚水师营官兵,看到受了鞭刑的魏铜锤等人,水勇们一个个惊疑不已,但当他们知道了魏铜锤等人得了多少赏银时,无不羡慕得要死,恨自己当时怯懦,没有敢上船去挨这一顿“九尾猫”鞭子。
在丁汝昌安抚水师营官兵之际,邓世昌装作巡视般的来到了水师大营的营房,当看到他进入一间营房时,几名当地的水勇悄悄的跟了进去。
邓世昌看着这几名面带惊疑之色的当地水勇,不动声色的从怀中取出了几张写着细密文字带有油印图案和数字以及印章的纸头,交给了他们。
“这些是银票,每张三百两。”邓世昌看着几名水勇,冷冷的说道,“都是山西乔家‘蔚长厚’票号的,可随时兑换现银。”
几名水勇闻言个个喜形于色,忙不迭的将银票塞进了怀里。
“你们这次的事儿,办得不错,这些个银子,是你们的辛苦钱。”邓世昌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不过,谁要是走漏了风声……”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严厉的目光扫过他们。
伴随着邓世昌的目光,一直老实的立于邓世昌身边的“太阳”犬也直起身来,双目灼灼放光,发出了呜呜的低吼,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几名水勇急忙跪下,连连叩首,“大人放心!小的们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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