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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她放假回来,街上和那个破房子里都已经没有了哑娘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直到一个多月后,她才无意中听说,哑娘死了。
在被那些人带走后的第三天早上,有人在大街上发现了她的尸体。
浑身****,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不带伤口的地方,四肢的关节都被折断了,就像一具被玩腻了的泥娃娃,随意丢弃在那里。
从那天开始,穆幸福开始每晚做噩梦。作为冷眼旁观着的一员,穆幸福厌弃自己。她经常回想起哑娘绝望地朝众人磕头求救的一幕,如果当时她能稍微勇敢一点站出来,哪怕只是为哑娘说一句毫无用处的公道话,也好过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在那些长长的日子里,她会偷偷将食物带给饥肠辘辘的哑娘,她的衣服和鞋子也可以分给那个可怜的孩子,甚至她还可以教哑娘认一两个字,哪怕只是哑娘的名字……
可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做!
她只是像其他孩子那样,对哑娘敬而远之,避尤为恐不及,对哑娘遭遇到的所有不公不幸,塞了耳朵,闭上双眼,不听不问。
关于哑娘的梦魇让她夜夜难安,日益消瘦,最后大病了一场。
主持问清了原因,去哑娘家求来哑娘的一件旧衣服,在感孝寺外为她建了一座简陋的衣冠冢,带着寺里的师父做了一场简单的法事,为那个可怜的孩子念了往生咒。
主持说,哑娘已经往生极乐,再也不用受世间的一切苦了。
主持的宽慰好不容易才让穆幸福放下心里的包袱,病好了,梦魇走了,只是,对哑娘的愧疚始终深深埋在心底,就像一根拔不掉的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头,让穆幸福刺痛不已。
也正是哑娘的死让穆幸福隐隐领悟到:软弱的慈悲,其实跟残忍无异。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掉,但是薛莹一口都没动。不管巧丫怎么劝,她就是吃不下。
那个在渡口码头被人围堵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人?赵庄头能顺利救她回来吗?
如果赵庄头没能把她带回来……
薛莹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下想。
她已经错过一次了,如果再错,恐怕再多的往生咒也无法让她从梦魇中释怀了。
“小姐,天冷了,披件衣服。”巧丫拿来披肩给她披上。
薛莹原本没有反应,但门外似乎传来什么动静,巧丫耳朵精,听见之后刚刚转过头,薛莹已经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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