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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完全是用吼的骂出去,话才出口,爱菱自己也觉得吃惊。
扪心自问,自己虽不算个文静的乖女孩,但也一向以礼仪自豪,从没粗声粗气的习惯,而由于个性迷糊,总是给人添麻烦,人际交往也一向处于下位,更不可能发生与人对吼的状况。
怎么这次会变成这样呢?
唯一的解释,大概是这次的旅伴,非但个性上比自己更荒唐,甚至还是个连基本人格常识都欠缺的家伙吧!
但是,给这么一闹,心里的阴郁感是好去不少,难不成就像他讲的一样,说这些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的罪恶感吗?
爱菱往韩特瞥了两眼,只见他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还挺有趣地不住往山沟方向眺望,毫无半分良心不安的样子。
“韩特先生,你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我只是想,从这么高的地方被丢下去,尸体一定四分五裂,迅速腐烂。唔,堪称杰出的处理方法啊。”
“真怀疑你到底做的是猎人还是杀手?”
说着,爱菱又想起一事。
“对了?追着我们的那颗大石头呢?”
“喔!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啊,一剑就解决掉了。”
“果然。”
爱菱甩甩头,清醒过来,“我就觉得很奇怪,以韩特先生的武功,为什么会被石头逼得那么狼狈呢?”
“你懂什么?一流剑手的自尊,是不会轻易对人体以外的东西出手的。”
察觉少女投来不信任的眼光,这名以一流剑手自居的男子,在一段沉默之后小声地说出了真话,“石头那么大,随便用剑去砍,要是折到了怎么办,修理费很贵的,这几天又没什么进帐……喂!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错,居然还会对你有点期待……”
终于明白伙伴的个性无可救药到什么地步,爱菱往山沟下看看,毅然道:“决定了,我要下去。”
与其在这边鬼扯蛋,倒不如亲自下去看看,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好,说不定事情不像想像中那么糟呢。
“从那边山壁找路的话,应该可以绕下去吧。”
爱菱道:“就算不行,这个高度应该也可以用绳子慢慢爬下去吧!”
有了打算,事情就轻松多了,至少比依赖不值得信赖的伙伴可靠。
韩特侧过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一会儿,他耸耸肩,并没发表什么意见,仅是道:“随便,反正黄金像是放在我这里,时间上也不用赶路,今天就在这里歇息吧!”
跟着又补上一句,“如果晚餐时间你还不回来,我可不等你喔。”
很显然地,他并不打算陪爱菱下去。
“你一个人自己吃吧!”
爱菱没好气地说道,“真不懂,你和莫问先生真的是朋友吗?怎么个性差那么多?”
刚要往前走,却看到韩特蹲了下来,在木车残骸中忙东忙西。
“你在做什么啊?”
“捡钱啊。”
韩特从一大片碎木块中拾出银币,“刚才你乱丢钱,有一小袋给夹在后车板夹缝里,现在要找出来啊,唉!你真是浪费,难道就不晓得看钱往后飞走,会让人有多心痛吗?”
“……”
结果,在前方不远处,两人找到了几间小木屋,那是某个行商队伍在此地休憩时搭建的,现在虽然已弃置,但仅作为一夜的栖身之所,那是没有问题的。
向韩特借了绳索之类的攀爬用具,爱菱单独外出,预备爬下山沟,找找那名不幸者的尸体,尽一点心意;而韩特则是乐得休息,决定在木屋里睡上一觉,再想办法弄饱肚子。
黄昏时分,斜斜的夕阳照进屋内,落日前的余晖,努力散发着最后的温度,空荡荡的屋子,韩特侧着身子,躺在木板床上,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蓦地,一道白烟由屋壁的木板缝中渗出,淡淡甜香四处飘散,冉冉消失在空气中,没个几下,屋里原本细微的呼吸声,转成沉重的鼾声,屋内人陷入熟睡了。
“飕”“飕”两声,两道黑影从窗口闪进屋内,落在木床前,盯着床上人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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