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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做的稍有些不妥,落在皇帝眼中便真要成了燕王的同党。
“祖父,您觉得先皇会不会当真留有什么遗诏在?”许明意问道。
想办法总要对症下药,倘若盲目地去应对,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至少要尽可能多地摸清些真相。
“这个我也说不好……”镇国公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语速很慢地道:“但在我的印象中,先皇于私下,确是更喜欢燕王多一些……”
顿了顿,又道:“可这种喜欢,也无甚特别之处,只能说是人之常情——”
总地来说,就是那种“只要不是个瞎子,都会更喜欢这个次子”的喜欢,而非是没有缘由的偏爱。
毕竟燕王殿下无论是母族还是自身,都给陛下带来了颇多助益。
“那在祖父眼中,先皇是个怎样的人呢?”许明意又问。
世人口中所传颂的那些,只能听一听而已。
她更相信祖父的判断和评价。
一则祖父看人的眼光向来还算颇准,二来也曾是与先皇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亲密之人。
“先皇啊……”提到这位故人,镇国公叹息了一声,道:“先皇是心怀天下之人,且仁德无双。”
当初他带一群人闯出了一些名堂之后,遇到了先皇,彼时他正是被对方的品性胸襟折服了,才会选择与之同行。
那时就想着一群志向相投的人一起干点儿想干的事情,也没想到干着干着,就这么把天下弄到手了。
后来先皇称帝,他被封镇国公,在这京中虽觉得束手束脚,但眼看着天下一日日安稳下来,还是十分欣慰的。
再到后来,先皇辞世,新皇登基,他才突然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束手束脚。
新皇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眼中本不过是一黄毛小儿,甚至比不得燕王来得有威望,可他谨记先皇叮嘱,便也从未有过半分倚老卖老的轻视与不臣之心。
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大不敬的想法,只想一巴掌扇碎这狗玩意儿的脑瓜子!
不过这么暴力血腥的话可不能乱讲,万一吓到昭昭可就不好了。
“照祖父这般说法,先皇如此为人,在传位之时,想必也定是将天下大事考虑了进去的。”
许明意猜测着道:“听闻当时燕王不在京中,京军大营兵力俱掌握在纪修手中。先皇会不会便是不想再因此生出争端动荡,才选择顺应了这局势?”
“或许也有这个可能。”镇国公看向孙女,道:“想来,这也正是当今皇帝的想法——疑心先皇只是迫于局势,而非心甘情愿地传位。”
许明意点头。
若非心甘情愿,那此事背后所存在的思量必然不止一层。
皇帝的疑心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先皇若临终前当真留下了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又不曾交到祖父手中,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东西在敬容长公主手里。
上一世,敬容长公主之死,甚至要先于他们镇国公府的覆灭。
或许至死她都不曾将东西拿出,又或许根本没有此物,故而在那之后,许家还是没能逃得掉那场厄运。
当然,或者东西已经被庆明帝拿到手,只是即便没有了这个嫌疑,许家也还是非死不可的。
他们许家,“该死”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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