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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孤岛。
海风湿冷,树影幢幢,火堆在冷风中渐渐势弱,吞吐着火星与木柴烧尽后留下的灰末。
“鬼节这天晚上——”
“张老汉半夜醒来,感到腹中饥饿。没有由来的,就特别想吃烤红薯。他于是穿了衣服起来,拿起锄头到门前菜地去,想掘两只红薯来烤。”
“一锄头下地,居然没有翻动。好家伙,看来是个大个儿的!张老汉欣喜,再一锄头下去,用力一扒拉——”
篝火跳跃两下,众人屏住呼吸,三三两两偎坐着,凝神倾听。
“这一扒,大个番薯便露了半截出来。张老汉用手去拨开泥土,只觉得这个番薯有些奇怪,居然长满了长毛,像是人的毛发一般……”
有胆小的女孩已经抱在了一起,肩头轻轻颤抖。
“张老汉把大番薯从泥土中挖出来,双手捧着,越摸越觉得不对劲……这番薯怎么像是长了人的鼻子似的?”
“心中纳闷着,他握着番薯到了门边,凑着光缝,这才看清了手中的东西——哪里是什么番薯,分明是一颗人头!”
“啊——”有人惊叫着抱紧了旁边的人。
“张老汉手抖着将那颗人头扔掉,人头滴溜溜滚远,停下来,忽然又滴溜溜滚回来,停在张老汉的面前,对着他睁开双眼——”
“张老汉终于认出那颗人头,正是自己前几天亲手推进河中溺死的老伴儿……”
讲故事的人停顿五秒,低了音调,声音轻而颤抖,诡异极了,在安静的黑暗夜里,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老~头~子~,我~来~接~你~来~了~”
“啊啊啊啊——”成功吓倒了一片。
这个人讲完,众人缓了几分钟,换下一个人接着讲。
夜越来越深,木柴越烧越少,火焰小了一圈,风更冷了……原本围成一圈坐的整齐的剧组成员,早已分散地变成几团,不时发出阵阵鬼哭狼嚎。
在场只有三个人比较淡定。
严邢、副导演、薛湛。
严邢本来一直悄悄观察着薛湛,想着要是对方害怕的话,他就挪近一些,借他一个肩膀一个胸膛。谁知道薛湛脸上从头至尾,一丁点儿反应都不曾有,只有火光照在他面庞上,舞动摇曳。
后来他也沉浸于故事,有几个确实吓人,连他都猝不及防抖了两下,可是去看薛湛,神色还是淡定如常。
副导演姓刘,是恐怖片出身,《兔头杀人魔》、《无脸饿灵》等经典恐怖电影都是他拍的。这次恐怖之夜就是他提议举办的,刚刚讲故事最多最吓人的也是他。每每看到众人被自己讲的故事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副导演就感到十分满足。
薛湛不用多说,差一脚就能成佛的人,不仅不怕鬼,就算是遇到了鬼,也该是鬼怕他。
“严老师薛老师好厉害,都不害怕的吗?”
“严老师还好,我看薛老师真是一点儿不为所动,一次都没被吓到过……”
“是啊,我刚还看到薛老师一个人去上厕所,一个人去上厕所!”
“天啊,薛老师居然敢一个人去上厕所,也太酷了吧。”
其他人好容易缓过点神,看薛湛的眼神充满敬佩。反正刚刚听了个厕所女鬼的故事之后,他们是一段时间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了。
这些人讨论的话传到副导演耳中,副导演默默起身,天气凉了,他要回帐篷拿件厚外套。
回来时,副导演多带了几条毛毯,给薛湛严邢也分了条,毕竟两个主演,要是他们冻病了可不好。
一段休息时间过后,副导演给大家讲最后一个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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