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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人眼里,苏未是个很有运气的人。
虽然父母死的早,收养她的姑妈非但金尊玉贵的将她养大,还给她安排了一桩很不错的亲事。侯爵夫人,这可能是许多女人一生难以想像的荣耀。
只是,苏未并未觉着自己多有运气。她认为,有运气的并不是她,而是她的丈夫,永安侯。
她的姑丈是老永安侯,膝下唯一女嫁与仁德王府为妃,爵位空悬,必然要过继族人以承爵位。故此,说她嫁给永安侯并不十分恰当,应当说,李氏族人,谁娶了她谁便是下一任永安侯。
可惜,对于亲事,她有一定的选择权,但也仅限于李氏族人罢了。
苏未也曾想过,婚事与爵位相连,到底是好还是坏?父母过逝的早,除了兄长、姑妈姑丈,族人多在老家,她已没有太过亲近的亲人。姑妈姑丈日益年老,兄长沉迷医道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比这更稳妥的亲事了。
罢了,纵使嫁永安侯府外的人又如何,如纪姐姐,侯府嫡女出身,带着大笔嫁妆嫁到寒门出身的宋家,图的什么,无非是宋荣这个人罢了。结果却是遇人不淑,外头看着人模人样,殊不知内里贱人一个。
她嫁到李家,起码,这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起码,这个地方她做得了主。
亲事并没有多少波澜,只是,成亲未久,姑妈姑丈俱因病过逝,苏未与永安侯有些平淡的夫妻感情由此处发生转变。
两人已是夫妻,尽管先前没啥感情,彼此的心也不是铁打的,苏未正是伤心的时候,永安侯细细安慰体贴,感情日益融洽是情理之中。
苏未的生活一直非常顺利而宁静,不论婚前还是婚后,皆是如此。唯一让苏未有些皱眉的便是,永安侯对生身父母一方似乎颇有照拂之意。这倒不难理解,永安侯是成年方被过继至侯府,与侯府的感情本就不深,他更看重的是侯府的爵位。
但,既已过继,则与生身父母一方再无关联。
当然,这是礼法上的说法。
至于永安侯内心的想法,已然不言而喻。
苏未倒是见过永安侯的生身父母,不是苏未挑剔刻薄,皆是不值一提之人,甚至让人怀疑那样的夫妇如何生出永安侯这样的儿子,当真是应一句歹竹出好笋了。
这是苏未的初始评价,后来这句话转变为龙生龙凤生凤
永安侯对生身父母的照顾,苏未只作未知,却不料人生不足蛇吞象,她与永安侯的矛盾皆由此而起。
直至别院的一场大火。
让苏未说,这家人实在太心急了些,难不成以为永安侯继承爵位五六年便已掌控整个侯府么?那就让她看看,这家人能走的多远吧?
苏未在老梅大长公主的帮助下离开帝都城,在青城山等到了来与她汇合的兄长苏澈。苏澈一见妹妹便絮叨,“你也不提前给我透个信儿,害我伤心许久。那姓李的王八蛋,我跟他没完。”
苏未道,“既然出来了,就别再说那些扫兴的事。咱们只管过些痛快日子就是。”
苏澈问,“你是不打算再回去了?”
“要是还想回去,我就不会出来。”苏未不欲多谈永安侯府之事,转而同苏澈商量起今后的生活来。他们兄妹皆有一技之长,大富大贵有些困难,却也不愁生计。
在蜀中的一段时间,是相当自由自在的一段时光。
两人平日里便以行医为生兼游览蜀中风光,苏未第一次见到苏俊山就是在蜀中的时候,那时,苏俊山还不叫苏俊山。
兄妹两个去山中采药,不慎掉入猎人的陷阱中,苏未还摔伤了腿,直道晦气,“来过多少回,这儿从没人挖陷阱的。”
苏澈一面给她裹伤,一面庆幸,“幸而这下头没插那些削了尖头儿的竹枪,不然摔不死也得给扎个半死。”
苏未伸直了腿,打量四周,道,“这坑像是刚挖了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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