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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莱在院子里闷了两天没出门。
七哥这事了之前,她不敢在岛上随便乱逛。
毕竟“岛主候选人”很忙,忙到非但见不着面,微信聊天窗口至今还停留在“我操”的2秒语音和“你撤回了一条消息”这里。
越看越尴尬。
尴尬不是病,时间长起来要人命。
倪莱瞪着手机屏幕,无数次想化身代码钻进聊天窗口里,替他敲一行字过来。
哪怕再是声我操呢!
倪莱烦躁地把手机撂到地板一堆废油布上,拿起画笔在画架那副单车图上点了一笔,无脸男孩的脸部位置多了一个黑点。
又废了一张画。
刚才是想画什么来着?不知道。为什么要点一笔?不知道。为什么迟迟画不出这张脸?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知道。
倪莱上前一步,猛地撕掉这张油画,连同画笔一起扔在地上。
那种厌恶的可怕的可憎的情绪又来了。
倪莱狂躁地推倒画架,困兽般赤脚在书房转了两圈,强压着想把一切都砸稀烂的强烈念头冲出书房。
她在露台绕了几圈,眺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竟然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她攥紧拳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倪宛彤推着她:“他是你爸爸。”
倪宛彤笑着说:“妈妈很快就回来,你要听爸爸的话。”
王太太怒骂:“婊|子生的小贱人。”
王辉和王茹沁点着火把她锁进卧室。
王茹沁带人嬉笑着扒掉她的衣服,把她塞进垃圾桶里。
王辉开着摩托车绕着她转圈。
王腾飞抡起拐杖打在她身上:“怎么死的不是你?!”
王茹沁把她推下楼梯。
画展上被人泼了一盆狗血。
“啊——”
所有画面一瞬间齐齐冲进她脑袋里,倪莱双拳抵住太阳穴,感觉脑袋要爆炸。
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哆嗦着手去翻行李箱,自登岛以来,她还没有吃过药。
拿着药倒出来两片干吞进去,再到一楼厨房倒了杯水灌进喉咙里,洗了把冷水脸,渐渐平静下来。
吃过药以后脑袋有点沉,倪莱昏昏欲睡地踱回书房,就地躺在废画稿堆里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个梦,一样又不一样的梦。
梦里,她坐在单车后座,勾着脖子探头去看男孩的脸。
这次,倪莱清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知道如果她再往前一步就会从单车上掉下来,于是她大着胆子抱住男孩的腰,半个身子几乎探出来,就要看到他侧脸时,男孩突然扭头,不由分说堵上了她的唇。
一切太过突然,发生在她看清他的脸之前。
男孩不是吻她,是咬。
倪莱从梦里疼醒,躺在地板上愣怔了一会儿,嘴唇还是疼的,她伸手摸了摸,摸了一手血回来。
起来去浴室照镜子,下嘴唇破了一大块皮。用水把血冲掉,再用纸巾擦净,一通忙活,终于把血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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