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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旧茶壶,顾瑾璃问道:“王爷觉得这个茶壶如何?”
亓灏不知道顾瑾璃想说什么,只能点头道:“颜色清淡,用料质地温润,纹理清晰。”
“那这个跟刚才那个比起来呢?”又指着新茶壶,顾瑾璃又问道。
亓灏扫了一眼,“质地和颜色也不错。”
扯掉旧茶壶的壶盖,顾瑾璃抬手将新茶壶的壶盖盖在了壶身上,又问道:“王爷看,如此可行否?”
不用亓灏开口,爱月和荷香两个丫鬟都觉得新茶壶盖子太艳丽,放在旧茶壶上,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而且,新茶壶盖子有些小,盖在上面总有一种要掉下去的感觉。
亓灏眸光暗了暗,问道:“顾瑾琇,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瑾璃一边将壶盖放回原处,一边淡淡道:“王爷,就像是茶壶盖子和茶壶一样,大小不一、颜色不搭,就算是再好看,再好用,也始终无法配成一套。”
“我和王爷,亦是如此。”示意爱月将茶壶再端下去,顾瑾璃继续道:“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脾性喜好也不同,生生绑在一起,会不会太煎熬?”
“再者,王爷与王妃才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妾身虽在王府里只是个摆设,但王府里多次因妾身而生出了事端,所以为了王妃和王府的清静安宁,还希望王爷在七夕过后,将妾身逐出王府。”
她这话一落,惊得爱月和荷香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亓灏的脸色此时要比那数九寒冬的寒冰还要阴寒。
死死的盯着顾瑾璃,他冷笑道:“顾瑾琇,你就这么想离开宁王府?”
顾瑾璃攥了攥拳头,郑重点头,肃然道:“妾身与王爷之间,本就是一场意外。余生还很长,为何要彼此痛苦折磨?”
“呵!”亓灏“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一把捏起顾瑾璃的下巴,眸间跳动的怒火,意味着他此刻盛怒到了极点。
“王爷息怒!”荷香与爱月对视一眼,“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瑾琇……”额头青筋暴露,亓灏忍着捏碎她下颌骨的冲动,良久才道:“生,你是宁王府的人。死,也是宁王府的鬼!”
抽回手,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呼!”爱月见亓灏没有发作,松了一口气:“小姐,吓死奴婢了!”
顾瑾璃后背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咬了咬唇,她低声道:“起来吧。”
荷香站起来后,小声道:“小姐,那《艳阳春》要弹三天三夜,您当真要答应王爷?”
顾瑾璃沉默片刻,缓缓道:“你看王爷刚才那架势,我能有拒绝的权利?”
“可是,要真弹上个三天三夜,那您的手就别想要了!”爱月听罢,连连摆手。
顾瑾璃眸光幽幽,淡淡道:“若那逍遥子真能让尹素婉的腿痊愈,那么顾瑾琇便不欠亓灏分毫!”
“而我伤了尹鹏林一事,便从此两清!”
伸出手,她冷笑道:“跟自由相比,废了一双手,又有何不可?”
爱月吸了吸鼻子,满眼心疼。
亓灏从芙蕖院离开后,便在王府里漫无目的的踱步。
就像是一团粗细不一的绳子,拧巴在心里,缠得他心烦意乱。
顾瑾璃只知道他一心想要逍遥子治好尹素婉的腿,却不知道当他听到那首曲子要弹三天三夜后,除了震惊之外,他何尝没有与爱月、荷香一样,心里涌起一股心疼?
她说的那套茶壶和茶盖的谬论,他又如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是,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后,还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还好,他控制住了火气,没有在一怒之下伤了她。
否则,她要离开的心,会更加坚定……
当然,在来芙蕖院之前,他之所以斟酌良久,要顾瑾璃去给逍遥子奏曲,私心里是想着若逍遥子真能让婉婉重新站起来,那么顾瑾璃便是立了大功。
这样一来,她在府中的处境也不会那般难堪……
而且,尹家对她的敌意也会减少……
只是,这些话,他却不能告诉她,也不想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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