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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作为勾连关中跟巴蜀之地的重要通道,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可谓是人流如织,仅仅每天从这里经过的车马都是数不胜数,而越来越贫瘠的关中之地,也正是靠着从巴蜀输送的物资来缓解自身的需求。
可这一切在乱世中,纷纷结束了,从崇祯皇帝登基之后,到现在,几十年间,通过汉中进行商贸的商人也越来越少了,直到前不久的汉中大战之时,商贸情况重要彻底的断绝了,虽然时间不长,现在还是冬季,可从那日渐荒芜的道路上面就能够看出来,现在有多么的萧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要恢复曾经的盛况,还不知道要到那年那月,可这一切在今天却结束了,从一大早开始,汉中城外一群群将士就开始慌张的忙碌起来,当然了,他们拿着的不是刀枪兵器,而是锄头铲子等物品,半天时间,在千余人的忙碌下,原本不久前大战留下的痕迹,被他们彻底的消灭于无形了,同时,原本杂草横生,日渐荒芜的道路也飞快的清理了出来,甚至上面还填满了红土,看起来简直跟曾经的道路有了天地之分。
之所以会如此兴师动众的行动,乃是因为三天后的中午时分,陕西的实际掌权者石磊,石大人将在这里跟大西朝的皇帝,张献忠进行商谈,无论是石磊还是张献忠,在当今的整个天下来说,都是屈指可数的大人物,他们两人也不是吃饱了撑得在这里闲聊玩,而是商谈国家大事,既然是商谈大事,没有一个好环境又怎么可行。
“没想到,这汉中比起关中要暖和太多了,我们华夏大地真是一个好地方,只是可惜的是,自古以来也正是这片富饶的好地方,约束了我们自身的展,让我们自以为自己永远都是****上国,别处都是蛮荒之地,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走出去,真正的去看看外面的天地,直到现在,跟我们相隔万里的弗朗机人,居然能够御使大船穿过惊涛骇浪的汪洋大海,来到我们大明,可就算是如此,我们这些自认为****上国的人们,也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的东西都是一些奇技淫巧的东西,不足为外人道哉的末流东西而已,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这些他们看不起的奇技淫巧的东西,却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如果我们华夏大地在这样下去的话,恐怕终有一天会被这些蛮夷之人给彻底越的,到时候,恐怕我们想要追赶就已经来不及了。”一边骑在马上缓缓的前进,石磊一般对身边的众人开口说道。
听到石磊的话,周边的人都若有所悟的思考起来,这倒不是这些人真的那么聪明,石磊一说,他们就懂了,而是有了前车之鉴在前面,他们不相信也不行了,这次跟随石磊前来汉中的官员,当初都是跟着他一起进过匠营的,匠营里面那些曾经他们认为是奇技淫巧,毫无作用的东西,现在许多却成了陕西赖以生存的东西,这种**裸的现实,让他们不得不重视石磊所说的,除了这点,还有一点是因为,这些话,平时石磊就已经多次说过了,都是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他们如果想要受到石磊的重视,那么就必须清楚石磊的喜好,如果不这样的话,又怎么会被石磊提拔重用,这也算是华夏官场历来的传统了。
“大人,关于您要跟张献忠在城外会面的事情,属下还是想请您三思而后行,虽然现在我们不怕张献忠用什么阴谋诡计,可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现在的安危关系着整个陕西以及朝廷的生死存亡,万事还是以小心为好,所以,依属下看来,您还是在城头跟张献忠交谈为好,甚至属下也可以替代大人前去城外面见张献忠进行商谈,毕竟到了现在,张献忠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们也不怕他们不听话。”就在所有人都在思索石磊的时候,一边的贾汉卿却开口了。
要说,到现在,随着陕西势力的飞展,石磊的地位也是直线提高,都是女人的自信来自于自身的美貌,而男人的自信来自于自身的能力,随着地位的提高,石磊的气度也跟曾经那个北京城的小举人不一样了,到了现在,更多的官员或者百姓,见到石磊之后,虽然石磊并没有做什么举动,可大多数人还是因为自身的紧张而变得手足无措。
这样一来,现在真正敢跟石磊面对面说话的人那是不多了,就算真的敢跟石磊说话,可也是有所保留的,大多数说的都是一些好话,真正能够向以前一样反驳石磊的意见,或者劝解他的人,也只有那些老人了,这中间贾汉卿就是代表人物。
也正是因此,在知道石磊想要前来汉中城跟张献忠进行面对面商谈之后,贾汉卿就几次向石磊提出反对的意见,如果是别的事情的话,恐怕石磊也就同意了,石磊也知道贾汉卿是好意,他也不愿意轻易博取他的面子,可跟张献忠商谈的这件事,却关系重大,对于石磊来说如果做好了的话,不仅眼下能够得到巨大的利益,等到以后他真的一统天下之后,对于将来的对外行动也有着巨大的影响,因此,石磊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几次拒绝贾汉卿的提议了。
虽然石磊的拒绝让贾汉卿非常生气,可为了石磊的安全,贾汉卿还是推掉了无数的事务,跟着石磊一起前来了汉中,为的就是保证石磊的安全。
“哈哈哈哈,贾兄的好意小弟心中非常清楚,可这件事却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要不然小弟也不会放下公务,亲自前来这汉中,你刚才也说了,这张献忠现在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小弟不利的,如果那样的话,他也不是张献忠,也不会有现在这种成就了,所以,贾兄尽管放心,小弟这次肯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还有铁熊在小弟的身边,就算张献忠等人真的吃了豹子胆,得了失心疯,也伤害不了小弟是分毫。”听到贾汉卿的话,石磊只得陪着笑的说道,能够让石磊赔笑的人,整个陕西朝廷中,贾汉卿也算是唯一的一个了。就连宫中的弘光皇帝,也不值得石磊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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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石磊进入汉中城的时候,汉中古道的南边也来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不太大,也就是三千多人而已,虽然人数不多,可那肃穆,庄严的气质,却让人一看之下就知道,这支队伍肯定是一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铁军,事实也同样是如此,这支军队正是大西国皇帝,张献忠的贴身侍卫,最为流寇起家的张献忠,永远不会丢掉的就是军队。
也正是因此,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从起家开始,就不断的抽调手下士兵中最强大,悍勇的士兵加入自己的亲军,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大西军是越来越强大了,随着张献忠不断的征战,他身边的这支亲军也越来越强大。
“义父,这次我们仅仅只带了三千人过来,是不是有些太少了,要知道,这三千亲军虽然是我们大西军中间精锐中的精锐,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明军真的不守信用,想要对付我们的话,恐怕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说话的是刘文秀,这次前来,张献忠还是留下了孙可望,从而带了刘文秀跟艾能奇前来。
听到刘文秀的话,一边的满脸风尘却精神奕奕的张献忠笑着说道“哈哈哈,文秀呀,你知道你的缺点在哪里吗?”
张献忠的话让刘文秀一愣,随即下意识的问道“在哪里。”问完这句话之后,刘文秀就有些后悔,按照他平时谨慎的性格,就算心中在好奇,也不会这么直白的开口问的,可刚才张献忠的话实在是让他他震惊,在加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行军,让他的精神终于有些松懈了。
“哈哈哈,文秀,你知道吗,论起谨慎小心,心思细密来说,你是我们大西国里面数一数二的人,所以,平时有些细致的事情,都会交给你,可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要知道,人如果过于细致,心中的考虑过多的话,同样就会失去决断性,要知道,我们这些领兵打仗的人,如果没有决断性,没有那种在关键时候拍板下决心的性格的话,那么很可能就会面临错失良机的情况,要知道,在战场上,抓不住机会击败敌人的话,那么等到的往往是被人击败,这也是义父为什么平时很少让你独领一军的机会,不是义父偏向别人,而是如果真的让你独领一军的话,你的性格会让你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缺乏决断性,从而造成不可避免的损失。”张献忠笑着说道。
听到张献忠的话之后,刘文秀彻底愣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此时,刘文秀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以前的战斗中,张献忠很少让他担任一军主帅,往往在需要分兵的时候,不是由孙可望担任主帅,就是让李定国担任主帅,而他却都是在辅助的位置上。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是张献忠偏心的原因,可现在终于明白,并不是张献忠偏心,而是他的性格决定自己的成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平时最以为傲的谨慎,小心,居然会成为了自己上位的最大障碍,想到这里,刘文秀心中一阵翻腾,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幸好,刘文秀也不是一般人,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别扭,可他很快就将情绪给调整过来了,脸上恢复常态的跟着张献忠前行。
看到恢复了正常的刘文秀,张献忠心中还是暗暗点头的,要知道,他今天之所以会这么直白的说出刘文秀的缺点,就是要让他做出改变的,毕竟,如果今天跟石磊谈好的话,他们马上就要面临前往云南的情况,虽然他先前说起前往云南,好像是非常轻松的事情,可张献忠却知道,实情却绝非如此。
先不说现在正在云南肆虐的缅甸大军,就说云南那比起四川更加强大的土司,以及从大明建国就已经在云南生根芽的沐王府,这一切都不是能够仅凭武力解决的事情,所以,他现在需要凝聚最强大的力量,进行未来的行动,而在这些行动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这些义子了,艾能奇就不说了,就算他怎么调教也不会怎么改变,那么就只剩下孙可望跟刘文秀了,孙可望一直被张献忠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各方面还算不错,唯一让他感到担心的就是刘文秀了,为了打消刘文秀心中的各种想法,今天张献忠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文秀,你是不是感到疑惑,为什么你问为父事情,为父却说起了你的缺点。”张献忠开口说道。
听到张献忠的话,刘文秀迅收拾心情,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也是孩儿感到奇怪的地方,这跟义父平时的行事作风很不一样,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不成。”刘文秀还是非常聪慧的,一下子就从张献忠的话里面,体会出了张献忠的意思。
“哈哈哈,不错,文秀,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缺点的,无论是什么人,这都是不会改变的,同样,有缺点的同时也会有有优点,而对于石磊这个人,为父虽然还没有见过他,可通过这个途径,也算对他有些了解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个福星高照的幸运小子而已,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对于他了解的越多,为父越是佩服他,虽然他可能会有些地方有侥幸的成分在里面,可大多数时候,却都是靠着他实打实的实力度过的,而在这些事情中,为父也现了他的缺点或者说是优点吧,那就是他非常有野心,他的野心非常巨大,比天下所有人的都大的野心。”张献忠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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