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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请。”清风从怀中掏出一把火折子,用來照明,莫筱苒紧随在他身后,后方,抬着棺木的隐卫紧随而來,漆黑的通道,越是往下,那股恶臭愈发大了,走到底部,便见偌大的高墙围出类似巨大房间的地方,数十道通道,通往不同的房间,正中央,一座镶金的棺木静静安放着,四周还有木桌,盛放着器皿。
清风一言不发的在前方领路,抵达一个略显窄小的房间,他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红彤彤的火光,照得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这里便是主子为小竹挑选的陵墓。”干涩的话语,暗藏着铺天盖地的凄凉与悲痛。
身后,四名因为将棺木郑重的放到屋子中央,莫筱苒立即上前,拨开棺材上的麻绳,眉宇间划过丝丝沉重:“要开棺吗?”
她还想再多看小竹一眼。
刚想勒令因为将棺木打开,却被清风制止:“小姐。”他沉声一唤,眼眸中略带祈求。
莫筱苒心头咯吱一下,疑惑的望向他。
“让小竹安静的走吧,”清风缓步走上前來,手掌轻抚着冰冷的棺木,“小竹虽然嘴上沒说,可天底下哪有女子不爱美的?她那么在乎小姐,怎么会愿意让小姐看到她不漂亮的一面?小姐,就这么让她离开吧。”
莫筱苒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看着清风眼底的不舍与悲拗,她只能掩面点头,哽咽道:“好。”
清风微微勾起嘴角,看向棺木,目光痴迷,仿佛透过这四方的棺材,看见了里面,他心尖上爱着的女子,爱怜的抚摸着冰冷的木板,神色眷恋:“小竹,你在下面等我,一定要等我,咱们來世还做夫妻,來世,我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先走。”
莫筱苒低垂着头,听着清风一遍又一遍说着情话,胸口生生的疼着。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太任性,不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小竹也不会被人折磨到死!
都是她的错……
“小姐,你來陪小竹说说话吧,以后就沒机会了,她一向最在乎你了,安葬前,她一定想要听你说说话的。”清风温柔的笑着,朝莫筱苒勾勾手指,从始至终,他沒有掉过一滴眼泪,可那笑,却比哭更让人心疼。
莫筱苒身体微微一颤,只觉得这屋子里冷得渗人,她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走到棺材边,看着眼前这檀木的棺柩,心脏大力一抽,险些沒有站稳,“小竹……”
犹记得初次见她时,自己还是宫中皇后,一国之母,而她则因逃婚,躲在暗巷中,被人拳打脚踢。
犹记得屡次出宫,身旁总有一人叽叽喳喳叫个沒完沒了,似总有说不完的话。
犹记得,每每被幽禁于凤栖宫中,总有一人在身旁逗自己开怀。
犹记得……
手臂颤抖着抚上棺木,心头悲痛复杂交错,“小竹,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白死的。”说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眉宇间已不见了往日的温柔,只余下一片淡漠与嗜血的冰冷。
“封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轻飘飘的落下,四名隐卫立即上前,拿出钉子,开始钉着棺木的四个角落,随后,又用石灰封死,谨防有人盗墓将棺木给撬开。
莫筱苒和清风始终站在一旁,凝眸看着,望着。
等到一切程序完毕,莫筱苒才颜面低泣道:“她走了。”
“我给她立给牌位。”清风轻声说道,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來,抽出悬挂在腰间的佩刀,手臂一阵颤抖,刀神嗡嗡鸣叫,他大手一挥,干净利落的在木牌上刻下几个字。
吾妻小竹之灵位。
将牌位郑重的放到棺木上,清风回头看了莫筱苒一眼:“小姐,咱们走吧。”
莫筱苒却摇了摇头,忽地,朝着棺木跪了下去,耳畔是几道细碎的冷嘶声,她却全然不在乎,庄重的朝着棺材三叩首。
“小竹,你且等着,我莫筱苒定要用那些人的血,來祭你在天之灵!”话掷地有声,回荡在这空旷的石墙内,绕梁不绝,如魔音绕耳。
半响,清风才从地上扶起几乎瘫软的莫筱苒,离开了皇陵,殿门吱嘎一声缓慢合上,同时,也隔绝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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