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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里忽然传来脚步声,是男人的。
管平立即坐了起来,盯着门帘。
“管姑娘,你在里面吗?”徐槐停在门前,有些结巴地问道。
“何事?”管平心烦意乱,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想理睬。
听出她话里的不悦,徐槐低下了头,看看手里的果子,他藏了一晚上的果子,眼前浮现陆言顾盼生辉的俊朗风采。徐槐自卑,因为他没有陆家有钱容貌也比不上陆言,但他喜欢她,就算会被她拒绝,他一个大男人,至少得说出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管姑娘,我,我这里还有一个果子,想送你吃。”
慢慢抬起头,徐槐声音颤抖地道,开始颤抖,后面就平稳了下来,目光坚定地盯着门帘,仿佛视死如归,“管姑娘,我喜欢你,我也说不清楚喜欢你什么,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我发誓,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地里什么活儿都不用你干,我挣钱养你。管姑娘,我不求你马上答应我,只求你给我对你好的机会,你愿意的话,吃了这个果子吧,不愿意,那我,我不会再纠缠你。”
说着,将右手从一侧门帘缝隙里伸了进去。
男人的手掌厚实夸大,布满了一层茧子,手心上却托着一个红红的沙果,虽然很小,却是全红的,如红玉雕刻而成。管平看呆了,昨天她摘了那么多果树,都没看见比这个更红的果子,徐晧是不是也知道这果子特殊,所以才偷了藏了来送她?
一个庄稼人,能送的可不就是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管平冷笑。
她在徐家住了十几天,最烦的就是徐槐,她瞪过了威胁过了,他还是不肯死心。
“拿走,记住你说的话,再有下次,我废你一条手臂。”
姑娘人冷,话更冷。
徐槐不受控制地打个哆嗦,手一颤,果子掉了下去。
果子离开男人大手的那一瞬,管平心头一颤,双手紧握成拳,才没有抢着去接。
她不接,徐槐看不见,果子咚地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朝管平的鞋子滚了过来。
“对不起,我,我,我走了。”
门外男人迅速离去,去了后院,果子还没稳下来,他人已经跑出了灶房。
管平呼吸渐重,低头看果子,抬起脚,才抬起来,又放了下去。
长长呼出一口气,管平弯腰捡起果子,一边擦拭上面的灰尘,一边朝外走去,站在灶房南门口,扬声唤坐在柿子树下练字的男娃,“阿木,我这里还有个果子,给你了。”
“管姐姐真好!”阿木高兴极了,颠颠地朝她跑去。
~
时间就是这样,盼着它快点,它特别慢,度日如年。盼着它慢点,它偏要快,如箭如梭。
用过午饭,凝香留在灶房,非要帮忙刷碗筷。
李氏站在西锅前,弯腰往泔水桶里舀猪食,背对侄女数落她,“说了不用你你还非得干,让人看见准得说我这个大伯母刻薄,不使唤女儿却使唤侄女。”
凝香笑了,歪头看了长辈一眼,“谁爱说谁说,我知道大伯母最疼我。”
李氏呵呵地笑,拎起泔水桶去喂猪了。
等她回来,凝香已经刷好了碗筷。
两头猪吃的多,还得再拎一桶,这次凝香跟着李氏出去了,站在猪圈前看里面的两头母猪,好奇道:“十月里就能配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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