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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们父子之间曾经有过隔阂,相处模式也并不如云听雨和宫无邪与他们的父亲那般亲近,但是知子莫若父,凤梧对凤栖的了解,远胜于任何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了解。
所以即便凤栖表现得多平静,他仍然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凤栖,你的性子我清楚得很。”他开口,语气有些沉冷,“你不该是一个冲动急躁之人,而且你手底下可用之人也不少,若是一般的事情,木熙和无痕他们足以解决。在临月月子里,孩子才出生短短几日的这个时候,你要离开帝都——我不觉得你有足够说服我的理由。”
凤栖垂眼看着手里的奏折,沉默了须臾之后,淡淡道:“父皇还是别问那么多了,你只要替我稳住江山,让母妃照顾好临月和你们的孙子,其他的,不必操心。”
“你是我的儿子。”凤梧表情薄怒,“我不操心你,你要我操心谁?”
凤栖闻言,手上动作倏地顿住,随即放下了手中御笔,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慢慢啜了一口。
须臾,他淡淡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去做,若我不去,那么父皇母妃,临月,听雨,无邪,云绯,逍遥……所有与我有关的人,都有可能在刹那之间暴毙身亡。”
“你说什么?”凤梧愕然,一时之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凤栖,你在开玩笑?”
“我从不开这样的玩笑。”凤栖抬头,目光透着不容置疑的冰芒,“这世上的确有一个人,能轻而易举做到这一点。”
凤梧眉心微锁,神色惊疑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也震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才缓缓地道:“所以也就是说,你此番前去……是与那个人决一死战?”
“可以这么说。”凤栖不想解释太多,因为那些话他根本连一个字都不想提起,“我只要父皇帮我稳住朝纲,其他的,我自己去解决。”
“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不准。”凤栖摇头,“说不定一个月,说不定半年。”
凤梧表情蓦地一变,“为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
“父皇。”凤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若非如此,我也不需要让你代理朝政。”
凤梧沉冷地道:“我问的是,为什么需要这么久?”
“我只是说有可能。”凤栖淡道,“如果顺利的话,或许不用一个月也就回来了。但是我不妨告诉父皇,对于此次的对决,我并无多少战胜对方的自信,所以时间的估算上,我把握不准。”
这是凤栖第一次说出没有把握的事情,凤梧着实感到意外。
意外之余,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不安在心里开始慢慢滋生。
但是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凤梧,此时无法明确地表达出他的担忧,只是淡淡道:“这九州大陆上,能让你觉得没把握战胜的对手,或许我应该能猜到是谁。这件事我可以不管,毕竟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但是凤栖,我有一句话要提醒你——”
“我和你的母妃若是失去了儿子,纵然会悲痛,但是时间可以是疗伤的圣药。然而,临月若是失去了丈夫,孩子若是失去了父亲,这就远远不是伤心悲痛的事情了。”
“父皇的话,我明白。”凤栖语调平静,却透着一股坚定,“我不会让临月失去丈夫,也不会让宇儿失去父亲。”
说完了这句话,凤栖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或许也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平静的命令以内力传到御书房外,“木熙,传左右二相,禁卫军统领,凤阁阁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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