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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张彻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时,也不由心里一惊。
出人命?听爷爷那样说,好像还是自己老爸的过错,现在还不像后世那样,对煤矿事故问题极为敏感,稍有事情媒体上报,全部相关的人都得玩完儿。这次被爷爷包揽下来,也不知有没后患。
“啊?怎么会呢,怎么回事呀?”张彻心下思考,脸色还是很惊讶的样子,李思婷没注意他的表现,情绪又沉浸在了哀痛之中,“好像是什么……煤粉过密,接地线什么的……爆炸,我也不懂……”她说着说着,心态稍有放松,又有些抽泣起来。
“不哭……姐姐不哭……”小萝莉也放下哇哈哈,帮姐姐擦起眼泪来,小小年纪的她,既不明白死的意义,也不明白这件事对她的意义,否则不知是否还能这么安然。
“爆炸哇?听起来好严重哦?那还有其他人遇难了吗?”小张彻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好像没有……抽……只有爸爸妈妈……抽……”李思婷一边抽泣,磕磕绊绊地说完。
“两人遇难,监管不力么……”严重失职……不过没有主观意愿,爷爷既然扛下来了,应该就没有后续影响,不会留档,只是工作多半没了……正好这次赶上九八年国有企业改革下岗,早点出来投资做其他的,未必不是好事……
张彻默默在心里合计,他前世在一五年牛市里赚过一笔,特意了解过股市历史,所以重生后才会将捞钱希望放在股市上。除了零七年牛市,还有就是这次的九六九七年股市上涨,然后九八年国企改革,破产下岗。奈何他目前的身体和身份,实在做不了什么,也就只能观望,切实感受一下这波历史了。
他回过神来,见李思婷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方才喃喃两句没注意,说漏了嘴,有些讪讪地想插科打诨过去,却见她忽地脸色冷淡下来,啪地一下打落妹妹手里的哇哈哈,不准她再喝,然后撇过头去,也不再理他了。
这是犯了什么痴?
他正纳闷间,房间门被打开了,王如意站在门边,伸手招呼他跟两个小萝莉出去。
走到客厅,争论已经结束了,外婆外公还坐在沙发上,爷爷站在门边开门要走了。张彻蹦蹦小跑过去:“爷爷,吃过饭再走呗,马上动画片儿就要播了,也快要吃饭了。”
“还诳你爷爷!奶奶都知道你不看动画片儿,就知道糊弄我!”张安廷一蹬眼,面色却已经缓和下来,听到孙子挽留亲近,他心情终究是好的。
“怎么会呢!我都知道六娃会隐身,偷了如意呢!要是不看,能知道吗?奶奶还是不如爷爷你了解我呀。”小张彻笑得甜甜,直逗得他老怀大慰。
“得,我回去,肯定在你奶奶面前炫耀,她又得叨叨你几天了。改天爷爷再带你玩,今天还有事,就不留了,快回去吃饭吧!”
他一边说,一边催着小张彻回去,理好鞋带打开门,就瞪了张兴国一眼,要不是你这小子,我至于连跟自己孙子亲近会儿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张父只能在一边垂着手苦笑,到了张安廷离开,众人在餐桌边坐下,外公王建设看了张父一眼,他咳咳两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提起来:“以后,李思婷和李婉婷,你们就是我张兴国的女儿了,安心成长,爸爸会在这几天给你们学校处理好,马上就复课。张彻,思婷九岁,婉婷三岁,以后她们就是你的姐姐妹妹,是你的亲人,小婉婷从明天起,就跟着你上幼儿园。”
“别担心,以后在我们家,好好长大,啊。”王如意轻声抚慰着坐在她身边的两个小萝莉,李思婷眼眸低垂,轻轻嗯了声。
“放心吧,以后在咱小院儿,没人能欺负他们!”小张彻拍拍胸脯,豪情满满,外婆忍俊不禁,给他夹了块好肉,又夹了块鸡腿给两个女孩。
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了下来,一家人开始其乐融融吃起饭来,至少表面上,李思婷做得还是很有礼貌的,虽然拘谨,也很正常。
张家的饭桌上不沉默,这是传统,没过会儿外公就开始跟张父说起工作的事情来,如他所预料的,张父的工作很难继续进展下去,也就干脆离职,在这方面张安廷下了点功夫,按照退休程序办理,拿了一笔不小的资金。李长贵夫妇的抚恤金和丧葬费也不少,不过被他父母拿了一半,亲戚来扯皮要走一些,也就不多了。两笔资金合起来,差不多能有个几十万,完全够本做点什么小生意了,张彻家还在二伯的加油站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每年分红也能投进去,再不济,家里还有以备不虞之需的积蓄。
九七九八年,市场秩序不完善,灰色地带到处都是,只要出来做生意,有个启动资金,在过程中不被人坑好好干,都能捞到金子。小张彻没有发话,只是静静听着长辈们的谈话,他相信以他们的社会资源和阅历,会比自己看得多很多。其实说到底重生有什么优势?无非是在大环境大势头下能看到前景,在重大事件上能记住机遇,在自己爱好的领域方面和身边的事情有些许记忆,当然,这些优势也不小了,但具体微观到怎样做一门生意,没有相关经历,没有老练的社会经验,只是仗着重生就去做,多半是要亏得血本无归的。
以张彻自己来说,九八年开始,国内建设正如火如荼,投资大城市的建筑,搞建筑业,投资香港楼盘,在蓉城春熙路圈地,更大点去北京上海深圳做点实业,站稳脚跟,随着时代过去,经济大发展的潮流,携带着本金都可以几次翻倍。随便找些行业,譬如建筑材料销售,钢材中转,药品供应,甚至去香港拍电影,都是一本万利的。
外公与张父商讨着,话题逐渐扯到建筑业上,这几年有钱,做包工头其实是挺不错的选择,包揽工程,一个楼盘,一个小区开几年,做到头下来,翻个几番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建设之下,项目一般都在偏远的市郊地区,离家太远,考虑到张彻还小,这又添了两个拖油瓶,两爷子一时有些犯难。
“不用跑那么远也不用太累,赚钱也不难呀!”
建筑业,在这个时代是极为良莠不齐的行业,豆腐渣工程,建筑事故,甲乙方扯皮,监理吃钱,审查方的抠刮,每一样都不是好相与的,张彻上辈子是建筑业出身,对这些弯弯道道不说门清,也是了解得很,觉得以老爸现在的性子,恐怕要吃不少亏,钱亏了也就罢了,再弄点什么人命出来,恐怕这辈子都会有阴影。
他觉得自己不能沉默了,这才拿筷子敲敲碗,作大言不惭状。
“小孩子插什么话。”张父丢了工作,这年头丢了铁饭碗,对人们的心理打击是极大的,所以一时有些烦心道。
“别急,你让他说,我看小彻把你书房的书都看完了,就听听这小子有什么见解,最起码也是培养他这方面的意识啊。”外公挥挥手,让他接着说下去。
外公你这意识也太超前了吧,没看那边九岁的都一脸懵懂迷糊着么,您还真敢让我这五岁的上啊。
小张彻一边庆幸,一边抹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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