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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小怜往前一步伸手砸门:“燕回!”
燕回往后一步,抬手对着那电子锁就是一枪,电子锁被破坏,他摇头:“啧啧啧,爷真是不小心,真的是。”
展小怜气的拼命砸门:“燕回!你这个疯子!你开门!”
燕回转身,一边走一边对着门摆了摆手:“拜拜。”
展小怜在门里面拼命踹门,门被踹的咚咚响,却撼动不了那扇巨大且厚重的铁门。
一番费尽力气的折腾后,展小怜放弃了,她累的气喘吁吁,伸手抓了把头发,蹲下身体的同时发出一声尖叫。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站起来,伸手摸索做墙面,总算摸到一个按钮,她试着按了一下,这个房间的灯亮了,室内瞬间明亮日如白日,她有点愣愣的,开始打量这间隐藏在仓储室中间的卧室。
卧室的装饰有种西洋式的古典,整体色调偏暗黄色,古老的壁炉,落满灰尘的金色烛台,壁炉上那副极具异域风情的油画美人图,泛黄的罗马柱,桌腿少了花纹的家具椅……这种即便放在现代平常人家几乎也看不到的装修极具年代特色,展小怜的印象中,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南塘镇镇头败落地主的家里见过类似的,后来老地主死了,那房子也被后人推翻重盖了新式的,而这个卧室内的装修就是那样的格调。
室内家具和窗帘的花纹以及色彩因为年代的关系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却因这样的陈旧让这房间更添了份神秘而又古朴的味道,看到这个房间,展小怜敢说,其实这幢古老的别墅在燕回接手以前,所有的装修都是这样的风格,只不过被燕回彻底摧残而失去了原有的特色,看到这个房间,展小怜突然就明白了当初蒋老头来到这个别墅时感慨的说的那句话,他说这些东西哪有以前的好看,现在看看,确实如此,再时尚的东西,都比不上历史赋予的时代内涵。
头顶上的吊灯极为别致,带着荷花边纹的灯架围着灯柱往外扩散,繁复却精致,整个卧室的光线均是来自这个吊灯,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画的左下角同样签名:镜子,昭示着这里可能曾经住了一位擅于绘画的主人。
这个看起来是个古老密室的地方展小怜自然是没有办法睡的,房间里有一股久关未开的霉味,家具落满了灰尘,一看就是常年无人居住和打扫,地毯重重踩一下,会飞起无数的灰尘,这里的一切都提醒着展小怜,这是个被人遗忘和封存的角落。
展小怜站在原地,然后轻轻抬了下脚,跟着又重新放下脚,她重复的证明这里确实是个没人住的地方。
就一个房间,没有厨房,卧室连着客厅,但是有卫生间,展小怜抬脚朝着卫生间走过去,卫生间虽然有灰尘,但是很干净,展小怜退回来,抬眼看到床头柜的书桌上放了一本打开的笔记本,一只笔滚在笔筒的位置,要不是因为上面的灰尘,展小怜还以为这里其实一直都是有人住的。
抬脚走过去,展小怜小心的拭擦了一下椅子面上的灰尘,手指上是厚厚的一层灰。
对于展小怜现在一个等于被囚禁又无法走出去的人来说,给自己找乐子是她的现在的想法,外面乱成一锅粥她也擦不上手,会不会死在这展小怜都不敢说,谁能找到整儿破地方?展小怜就觉得燕回根本就是打算想让她死在这的。
展小怜开始看墙上的油画,毫无疑问,作画者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展小怜不懂欣赏,但是这些画传达的信息足够告诉她,这个叫镜子的人,应该是个专业画家。她从头看到尾,大多是风景画,风景中的人物也是很模糊,而且都是背影。
床和床头柜的夹缝间还放在两幅,展小怜伸手拽了出来,举起其中一副随意的瞄了一眼,突然愣了下,画里是个中年男人的侧面,低头垂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背光而立,以致色调偏暗,即便是高光的地方也是灰色的。
展小怜眯了眯眼,总觉得这幅画里的人在哪看过,画中人虽然人到中年,却极有成熟男人的稳重和魅力,展小怜把画靠墙放下,然后后退了看,突然“呀”了一下,不由自主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蒋老头年轻的时候还是挺帅的……哎,这是他儿子吧?啧啧啧,长的还挺像。”
然后展小怜拿出另一副画,画里的是个婴儿,展小怜一看那婴儿的模样就觉得像燕回,人家小婴儿都肉嘟嘟的,他这张照片就看不出来婴儿肥,那脸小时候就特别精致,五官就真像是画的虚拟人,就挑不出一点毛病。
虽然是个小婴儿的画像,但是跟现在的燕回真的像,特别是眼睛的形状,细长且眼角微微上挑,就跟小狐狸的眼睛似的,这就是个显著的特征。展小怜看了又看,觉得燕回小婴儿的时候长的其实不好看,还不如她小时候可爱,好歹她小时候还是胖嘟嘟的,小孩子不就是应该胖嘟嘟的才可爱嘛,燕回这个漂亮是漂亮,但是一点小孩子的可爱劲都没有。
展小怜只是觉得像,也没敢确认一定是,这副画上没有签名,和中年男人那张一样,都没有签名,展小怜随手翻到了背面看了下,突然发现后面有墨水笔写着两行小字:我的小子归快快长大,妈妈和爸爸永远爱你。落款是镜子。
展小怜再次抬头看看那些画:“哎?”
还真是燕回!而且,从这话里还可以清楚的看出,这个叫镜子的女人就是燕回的母亲。
意外的是,展小怜没有看到一张镜子本人画像。展小怜重新把画放回去,又走过去把那张男人画像拿起来打算放回去,下意识的看了下后面,突然发现后面同样写了字:我的爱。落款依然是镜子。
展小怜抿了抿嘴,把画塞回去,然后又把燕回那张小婴儿画拿出来看了看,伸手想在小婴儿的脸上掐两下,几个手指刚碰到画面,急觉得这油画背面怎么鼓鼓囊囊的,她重新发到背面一看,突然想了想,油画不应该就是画框禁锢着画布的吗?怎么这个后面还加了封的,刚刚没注意,这会展小怜就带着一种电视里人家寻宝的心情抠啊抠的,反正她现在是俘虏,干什么坏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展小怜心里也有着她其实是在偷窥人家*的嫌疑,不过都这样了,她就当给自己找乐子了。正在边缘抠的起劲,想把一个图钉掀起来看看里面是什么,结果下面突然噼里啪啦掉下来什么东西,展小怜低头一看,十来张照片从油画布的掉在地上,展小怜蹲下身拿起来其中一张一看,发现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抱着小婴儿的照片,其中一张婴儿的单人照,正是油画里的这张的原形。
展小怜举起一张送到面前,看着照片里的人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基因这个东西,实在是让人狠又让人无奈,就像她和她爸妈,明明一个美人一个帅哥,结果她出生了就是个跑龙套的,可到了燕回的头上,燕回那就是跟他妈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甚至连男女的界限在燕回的身上都被模糊,展小怜死死盯着那女人的脸,真的,不用好奇燕回他妈长的什么样,只要给燕回戴上长的假发,那就是完全是他妈的化身了。
连续看了好几张,都是那女人抱着小婴儿的照片,展小怜一骨碌把剩下的照片拿起来,一眼扫过去,果然像她预料的那样,其中一张里出现的是三个人的照片,那个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婴儿,这个看起来足以当他女儿的女人趴在床上,双手抱着男人的腰,仰头看着中年男人一脸的微笑,这长照片,给展小怜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燕回的父母在年龄上似乎并不像协调,最起码,不是正常青年男女相爱的年纪,而是相差了很大一截。
展小怜把画都塞了回去,左右看看,发现一块毛巾,拿了毛巾直接去卫生间,试着拧开水龙头,没想到流水正常,除了开始的水有点味道外,后期的水完全是正常的,展小怜湿了毛巾,拧水除了擦凳子擦凳子,收拾完了坐下来,拍拍笔记本上的灰,重新打开笔记本,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几句赠言:祝燕镜子同学学习更上一层楼,蒋于某年某月某日。
展小怜翻开笔记本第一页,是这个叫燕镜子的女孩上学期间的写的日记,从日记里展小怜能感觉到燕镜子是个情绪落差很大的人,她的日记本上日期的跨度也很大,是个完全情绪化的女孩,只有大喜或者大悲的时候她才会写日记,比如她初中的时候期末考了全校第一名,除了学校奖励的奖状和本子外,最让她高兴的就是这本一看质量就特别好的笔记本,牛皮面,上面还有那位赠送人的亲笔签名和赠言。很显然,燕镜子对这位赠送人异常崇拜,完全是用一种崇拜偶像的心态在描述这个人的音容笑貌,甚至写着就算是为了这个人,也要好好学习的话。
再往后翻,展小怜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皱了起来,这个女孩就像魔怔了一样,跨度从初中到高中,直至大学,全部出现了这个人的名字,日记中对同年级的男生表现出了异常的不屑一顾,从日记里可以看出那个人后来升职去了外地,燕镜子甚至追去了他的任职地,后来被送回来以后她还是三番四次追过了过去,她自己把这种行为称之为“为爱疯狂”,展小怜就觉得她是个疯子,还是个异常美艳妖娆的疯子,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看到她以后,都不可能不动心。
从日记看,大学四年她是在失落的情绪中度过,对那个男人的妻子和孩子表现出偏执的恨和厌恶,甚至在日记中写着要杀了那个女人的话,再后来,男人回升回到青城,燕镜子的日记里重新出现了生机,在她大悲的下一篇日记就是她情绪的大喜,虽然跨度足足有两年之久。
燕镜子用极端厌恶的笔端描写了另一个年轻男人的言行,上面描述着她讨厌这个年轻男人的一切,但是为了另外一个她的爱人,她选择和这个让她极端厌恶的男人结婚,走进他的家庭,顺便走近她的爱人。
展小怜知道,燕镜子说的爱人,就是那个赠送她笔记本的、已婚的、且拒绝她多次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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