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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叫不妙,不想后面那个南诏兵手中银光一闪,前面的小兵已软倒在地。惊讶中,那出手的南诏兵摘下头盔,露出一对梨涡,对我低声道:“小姐莫怕,是我。”
我定睛一看,竟是失散的齐放,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齐放手脚利落地剥下那小兵的兵服,“小姐快快换上这兵服,南诏国内出大事了,光义王正在彻查豫刚亲王谋反之事,豫刚世子牵涉在内。南诏的钦差刚刚到来,想是宣旨阵前换帅,我便放火烧了粮仓,索性闹腾死南诏狗,亦好趁乱救出小姐。”
我点头问道:“小放,你躲在哪里?如何得知的呢?”
“小人在西安城里寻不得小姐,回西枫苑也毫无人影,便连夜前往洛阳。原侯爷安抚说是你们同他的女儿安全躲在暗庄里,不日便可安然回洛阳,我便又折回来找大哥前往洛阳,不想他和福居客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路上遇上一位戴姓的教头,便同东营的兄弟一起躲在城外的兰陵坡。段月容前来绞杀东营的兄弟,这才得知小姐原来做了原非烟的替身,根本没有逃出西安。”
我回想着戴冰海和宋明磊惨死的样子,鼻子不由得发酸。我七手八脚地换上兵服,齐放仗剑在前面开路,我们奔向西林,未到眼前,只见灯火通明,黑压压的南诏兵在西林密布,厚厚的积雪几乎被南诏兵踏平。冰天雪地中,层层叠叠的男人们口中哈出的热气几乎将雪地融化,南诏兵分作两方正在对峙,一面是段月容,另一方正是满脸横肉的胡勇。
我和齐放躲在暗处,只听得胡勇喝道:“大王已下虎符前来换帅,段月容你还不弃剑投降,跟随钦差坐囚车回大理领罪?”
段月容冷冷笑道:“胡勇,你恨我夺你兵权,尽可回南诏向我父王发牢骚,然我父王对你不薄,不想你丧尽天良,帮着光义王前来害我。”
胡勇亦凶恶地笑道:“段月容,老王爷对我是不错,只可惜他年纪大了,老糊涂了,糊涂到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挂帅出征西安,甚至还要为了你反了光义大王!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无数,即便不归顺光义大王,等你即位,也会将我抄家灭族。怪来怪去,只怪你父王养了你这个紫眼睛的妖孽。如今你父已被下狱,大王吩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识相点,老子还能赏你个全尸。”
段月容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大声喝道:“豫刚家的兵士,若想活命的,快杀了叛将胡勇,随本宫逃出去。”
两边的南诏兵火拼起来,火光映着厮杀声,年轻的生命在互相践踏着。前朝还杀伐享乐,今夜已血溅同袍,亡魂他乡!
齐放护着我悄悄绕过战圈,我回头看去,段月容的头盔被击落,头发披散在血红的黑甲上,紫瞳鸷猛森冷,在深夜中如恶鬼嗜血,无人敢近,大刀过处,开出一条条血路,他的紫瞳一闪,忽地往我这个方向闪来,目光阴沉无比,他厉声喊道:“花木槿。”
这一声喝,淹没在兵士的喊杀声中,却清清楚楚地传入我的脑海中。我冷笑着,隔着人群,高高地对他比了一个中指,挑衅地从远处睨着他,你去死吧,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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