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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喘着粗气盘腿坐在祭坛正中央,已经有人上前替大祭司将手里的权杖和身上琳琅满目的各种杂物取下来。能穿着几十斤乱七八糟跳一上午的老人都是意志坚定之辈,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匈奴大祭司。
当大祭司被抬下祭坛,单于第一个钻进了大祭司的帐篷。大祭司还在恢复体力,好不容易缓过来,将一名年轻的祭祀招过来,趴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年轻的祭祀会意,点头起身,来到单于面前。
“大祭司说长生天的旨意只能告诉单于一个人,其他人请退出帐篷!”
中行说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祭祀,他既不是匈奴人,也不算一个完整的人。祭祀对于匈奴人有特别重要的意义,绝不会让一个阉人对神不敬。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中行说就会识趣的躲开,或者是在某一处匈奴酒肆中喝酒,或者一个人骑马在草原上溜达一圈。
这一次他选择了离开王庭,因为单于缺粮,整个王庭凡是与粮食有关的商铺全都关闭,更不要说很费粮食的酿酒,马奶酒都不行。中行说是一个人,在王庭周围他不觉得会有谁敢对他如何,更不会有狼虫虎豹之类的出现。跑累了便下马牵着走一会儿,一直会等到祭祀结束才会回来。
今日的风雪很大,没走多远马蹄便深深的陷入雪中,中行说不得不下马牵着往回走。抬头看看狼居胥山的山顶,浓烟代表祭祀还没有结束,随便找了一户帐篷,中行说低头钻了进去。帐篷的主人被吓了一跳,现是中行说之后立刻殷勤的照顾。
没有酒就用水,刚熬好的一锅草根汤端到了中行说的面前。这还是中行说第一次进入普通牧民的帐篷,看着那一碗根本吃不成的草根汤,中行说没说什么,端起来喝了一口。磨的并不碎的草根拉的嗓子很疼,中行说硬是咽了下去。
这一对牧民夫妇长的和普通牧民区别不大,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妇人竟然胖的不像话。在这种时候胖人都是让人羡慕的,中行说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军师大人,饭食不好,您就将就一些,我们没别的吃的!”
中行说微微一笑:“你叫什么?”
“阿乌巴。”
“阿乌巴,青草的意思,可惜草原上现在既没有青草也没有牛羊。”
阿乌巴抽了抽鼻子:“以前我们可有一百匹马,三百头牛,都是这些从北面来的**害的,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中行说深吸一口气:“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阿乌巴很腼腆,姿态放的很低,扭捏了好一会都不敢说话。中行说笑道:“说吧,我不会告诉单于的。”
妇人上前一步站在阿乌巴身侧:“应该将那些北方来的人赶回去,他们看护不好自己的牛羊,被恶神带走了,不能总是守在这里为难单于!”
中行说看了妇人一眼,摇摇头:“这恐怕不行。”
“啊!”阿乌巴惊讶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若再这么下去,过不了这个冬天,我们全都会饿死,长生天呀,求你救救你的子民吧!”阿乌巴说着便跪到地上,面目朝天向神灵长生天祈祷。
中行说起身往外走,路过阿乌巴身旁的时候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把:“不用担心,单于已经在想办法了,若一切顺利再有几个月你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还会有一百匹马三百头牛羊!”
看着中行说走出自家的帐篷,骑着马钻进了漫天的风雪。阿乌巴从地方爬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两人相视一笑。
一只鸽子从风雪中钻出来,绕着王庭盘旋了几圈找准方向,飞快的朝着南方飞去。那只在狼居胥山上的雄鹰一眼就现了鸽子的身影,长鸣一声,在空中打了个旋猛扇了两下翅膀,箭一般的追过来。可惜风雪太大,等他追到王庭上空的时候,鸽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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