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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下的众人神色各异,三姨娘还是那病弱的样子,无欲无求。唯有陆妱心底闪过狂喜,她自然明白老夫人的意欲何为了。此时此刻,她才真正从心里开始佩服李氏,十几年来她只觉得娘亲有些迂腐不争不求,却不想暗地里竟然隐忍安排了这么多事。老夫人与爹关系不和,平日里几年都不曾来往一趟,李氏也不知何时不知不觉间讨好了她老人家,居然早已拉拢了。若不是如今非常时刻,李氏甚至还不知道要把这底牌藏多久。
她如此想着,倒也安静睡去了。这头陆老夫人带着死人来到灵堂前,退下了伺候的下人,直接进入了正题。“远儿,陆府正室之位已经空缺了十几年了,如今陆笙那丫头又出了意外,嫡系一脉尽逝,你可有所打算?”
陆远暗中握了握拳,“母亲,笙儿安危尚无定论,如今便立新,是不是为时尚早?”
“是啊,娘。”大姨娘也是一脸为难劝着,“笙儿如今下落不明,况且她与睿亲王有婚约在,如今贸贸然扶了新主母,怕是传出去对老爷也会有所影响。”
二姨娘不敢做声,心底却偷偷不满,这大姨娘一副主位已定的模样,也不知哪来的把握。这陆家长子的生母,可是她二姨娘沈蓉,凭什么她李氏这么笃定!
老夫人闻言却是一哼,更加动怒了,“若是远儿早点将你立为主母,又哪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你若是主母,赐婚对象如今便是妱儿,陆笙那丫头死活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可是真的太过直白了。
陆远脸一沉,“母亲!”不悦已明摆在脸上。他知道老夫人对陆笙她母亲有意见,也连带着不喜陆笙,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冷漠。
“娘,笙儿也是我们陆家子女,您可不能偏薄了。”陆诚看了眼陆远的脸色,自然知道兄长心思。此时陆笙刚出事,确实不能将他逼得太急。
二姨娘抿着唇,胸口起伏着,脸都快黑了。老夫人这话不仅是不管陆笙死活,更是也完全不将她沈蓉放在眼里。怎么着这陆家长子还是为她所出呢,老夫人这是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哼。”老夫人敲了敲拐杖,看着陆远,“你看看你自己,你对得起陆家的列祖列宗吗?陆家养你到大,辛苦培育你成才,如今不论嫡长子了,连个嫡女都生死不明。十几年来,娘以为你有分寸,便一直不提。事到如今到已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糊涂到什么时候!你是想娘死了都没脸面对你先祖是不是!”
毕竟是老人家了,说到激动处,更是一阵咳,吓得众人一真慌乱。
二姨娘听到对方提到嫡长子,想着自己还有个儿子,心里也是稳了一点,连忙和大姨娘一起轻抚老夫人胸口帮她顺气边道,“娘您洪福齐天,可别说这些话折煞我们了。老爷心中一定有数的,您安心便是。”
老夫人不动声色推开她的手,哼了句,“一个个说的都比唱的好听,就不知道肚子里都安的什么心了。”
二姨娘脸一僵,也不说话了。这老夫人是个厉害的人物,真的不好相处,也不知道大姨娘灌了什么迷魂汤。
大姨娘满脸关心的服侍着,好像一点都没听到老夫人对二姨娘的嘲讽,心里却笑了,着沈氏还真沉不住气,一听到嫡长子就忍不住跳出来了。
陆诚站在一边朝陆远使眼色,低声道:“大哥,娘也上年纪了,这几年身子越发不利索了,你也别太顶撞她老人家了。”
陆远心烦得皱了皱眉,他又何尝想故意惹老人家生气了,只是陆笙刚出事,就这么急躁扶正大姨娘,他是真的做不出来。
陆诚看了看他,又对老夫人道:“娘,笙儿刚出事,您也委实太急了一点。大哥心里肯定有数,等过段时间确实笙儿没消息了,他也会做打算的。毕竟和睿亲王的婚事还得解决,大哥,你说是不?”
老夫人闻言瞥了眼陆诚,又看向陆远。
陆远抿了抿唇,如今也只能拖着,只好点点头。
老夫人见状这才脸色有所好转,不急不缓道:“那么,还要等多久?七日可够?”她看着陆远,语气有些冰冷,“若那丫头没了,等再久也是白等。若真被人救起失了清白,回来了也是个祸害,还不如早点换了嫡女,少给陆府抹黑。”
陆远的眉头已经锁得死紧,他对老夫人的愧疚让他对面对对方的强势时,着实没办法再顶撞出口了。
陆诚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开口,陆远憋着半天的气,最终也只能长长叹口气,算是默认了。老夫人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拍了拍大姨娘的手,转头又看向沈氏,“我也是有好些年没见到淮儿了,他在尧山还得呆多久?”
二姨娘见老夫人提起陆于淮,心下一喜,又隐隐觉得不安,连忙回道:“前些日子倒是回了趟府里,不过也没有具体提到要呆多久。”
“啧。”老夫人不满皱了皱眉,“你这个娘怎么当的,连儿子的事都搞不清楚。”
“娘,我……”二姨娘委屈了,淮儿也没告诉她啊。
“别说了。”老夫人摇了摇手,风轻云淡道,“等淮儿回来,就过继到秀敏那里去吧。”
二姨娘愣了愣,随即噗通跪到地上,“娘,这……这……”,她大惊失色,“淮儿生母尚存,我自入府以来也没出过什么行差踏错,这好好的过继给大姨娘,这,这,是否有些……”
“怎么?”老夫人看向她,“自从嫁进咱们陆府,陆府可曾亏待过你,难道你不应该多为陆府考虑吗?秀敏膝下无子,转了正室之后,陆府依旧无嫡出子,你难道不该为陆府牺牲一点?再说了,淮儿若是跟着你,便永远都是个陆府庶子,这对他日后的前程而言,可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你这个做娘的难道不该为儿子多考虑考虑?”
沈氏被噎得说不出口,老夫人的话好似句句在理,可却又霸道无比。凭什么她就一辈子妾室,她李氏无子还可以堂而皇之抢别人儿子坐稳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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