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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庭一路追来,扶住她的胳膊,声音在发抖:“别跑,两百年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还有八百年便要做母亲的延霞毫无自觉,笑得一派天真:“我没事,你别总担心,我阿娘说,她怀我的时候,生产前夜还打拳呢,我应该和她一样。”
如果她真的生产前夜还打拳,古庭觉得自己宁可从极西之地那个还没填好的窟窿里跳下去。
玄乙捏了两个圆滚滚的小雪人送给延霞,她喜欢的紧,拿手里玩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见到芷兮师姐了吗?她这些年总独来独往,听说刑部里好多神君对她透露过心思,她也都回掉,她是不是……呃,还没忘掉少夷?”
玄乙偏头想了想:“我看不像。”
延霞叹了口气:“我看挺像的,我得把她拽出这个坑。”
她如今同样在文华殿任职,周遭遇见的大多是温文尔雅的神君,总归都比少夷要靠谱的多。
“我去找她。”延霞转身又开始跑,“我一个月给她介绍一个,不信都不成!”
说不定真的都不能成。玄乙默默想着,捏了个脸色发绿的古庭。
绿琉璃桥上的悲乐渐渐小了下去,嘶嘶的风雪回旋在空旷的天宫内,不知过了多久,踏雪之声渐近,玄乙正专心致志用指甲雕凿雪人芷兮耳畔的茶花,没有抬头。
踏雪声停在身侧三尺处,隔了一会儿,许久没听见的那低沉而魅惑的声音骤然响起:“没穿冕服,难得听话了。”
这家伙最近特别喜欢搞突如其来的袭击。
玄乙笑眯眯地扭头,有些讶异地看着对面的白衣战将,他看上去可实在不大清雅干净,白衣上染了许多干涸的妖血,风尘仆仆,大约是玉冠又被打碎,长发便拢在肩上,随便扯了截袖子系好。
一定是来不及回青帝宫便来找她。
玄乙丢了雪人,朝他走两步,嫌弃地皱起鼻子:“真脏啊。”
扶苍在她脑门儿上一拍,冷不丁这方才还满脸嫌弃的公主一骨碌钻进怀里,直接猴在身上,他便用胳膊托住。
“我不爱看你这样跑。”她用指甲轻轻抠去他眉梢的血迹,“不要你做飞廉了。”
他不做,也不会给其他神君做的。
扶苍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走罢,快酉时了。”
龙公主一言不发地用指尖摩挲他面上每一处被溅射的血点,他撩开细银流苏,她的目光只有温柔,再也不见伤心。
这样就很好,已足够。
他牵着她的手离开飘雪的天宫。今夜又要驾车赶月,飞廉引路,望舒携月,漫漫长夜,依偎相伴,属于他和她的独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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