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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他绫罗锦锻,穿金戴银的,成天不务正业,上街扰民,不是纨绔是什么?”
傻宝瞧瞧苏倾钰,愣是没看出来哪里纨绔了,就直摆手,手镯叮咚响:“御史大人你错了,我相公不纨绔的,他以前都没有珍珠粉敷面膜的,也没有石头绣在衣服上,连金缕衣都没有,就是金子也没有几个,老是带着很重的银子出门,他都没有银票可以带的,我父王说没有银票的纨绔不是个合格的纨绔。”
在场的人都默默吸口凉气,再也不敢直视大贺的公主了。
宗兆帝泪了,内心一片荒凉,承业帝你就是这么宠女儿的,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你就是这么不拿珠宝金银当珠宝金银地给女儿玩的,我恨你,我嫉妒你!
苏倾钰捂脸,他早就知道要比纨绔,不只他,全天下的人可能都比不上他媳妇。
御史夫人被噎,苏夫人脸色好多了,就笑着安抚地说了:“乖宝啊,周大人周夫人没什么别的意思,你就别计较了,吃东西吧,啊?”
傻宝摇头:“娘亲,他嫉妒爹爹,诋毁相公是不对的,御史台是要监督百官品行的,他自己行为不端,怎么监督百官?”
“你怎可如此颠倒黑白,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御史大人气的想吐血。
宗兆帝左手摸着右手,哎呀,孤怎么觉得人家公主说的不错啊,你看前几天你女儿就被人家以教养不好送回家的,转头现在人家将军不平说几句,你就急巴巴地落井下石,这还是儿女亲家呢,这人品真是,啧啧,有够差的。
傻宝很认真:“我没有颠倒黑白,你说我爹爹相公骄奢,你倒是说说他们哪里骄奢了,你的夫人戴的金银可是比在场的谁都多的,你说我相公纨绔,可是他没有,他很穷,连石头都没有一块,你说我相公不务正业,可是我问了皇城的百姓,大家都夸我相公威武,他现在也是陛下封的正九品,你不能拿你的正三品来歧视我相公,那我爹爹作为一品大员,如今也可以歧视你这个三品的御史台不务正业,还污蔑武将,轻视陛下亲封的朝臣。”
众人仰望傻宝,能不被御史台骂的狗血淋头,还把御史说的一文不值的她是第一人。
宗兆帝心里直点头,对啊对啊,这御史就是不把孤当回事,当初孤想给皇后做件狐裘他就又哭又撞柱子的,搞得后来皇后看到贵妃的狐裘就跟孤甩眼刀子,还冷战好多天。
“陛下,臣冤枉啊。”御史大人哭了,真心哭了。
“你又要撞柱子了吗?”傻宝很兴奋,她还没亲眼看过御史台撞柱子呢,以前听她父王说,一撞上去,厉害的血就“嗖”地喷出去老远,鼻子嘴巴都能冒出血,不厉害的就是立马晕过去,额头就青那么一丢丢,反正哪种都特别难看,污眼睛得很。
宗兆帝都替御史大人胃疼了。
苏倾钰心里那叫一个爽啊,被打脸被逼的下不来台了吧?看你以后还敢时不时刮刺小爷,爷现在可是有媳妇撑腰的人。
可是还有这么多人呢,不能表现太明显,苏倾钰就轻轻拉拉傻宝,用着略微责备的语气:“别说啦,不然人家不想撞也被你说的要撞了。”
御史大人脸色已经是猪肝色,眼泪呈宽面条地流。
宗兆帝“咳咳”两声:“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别哭哭啼啼的不吉利,公主你也别计较了,多吃点东西啊。”
完全不提刚刚苏南侯府一家低调奢华的事。
大家也就当没发生过,大将军曹武看了看傻宝一脸“你说我相公就是不对,我就是不准你欺负我相公”的表情,突然就想哭,公主你当初为嘛不要我。
程云心里也有点酸,再看看傻宝那张明显比几个月前还要艳丽魅惑的脸,心就彭彭地跳不停了。
宫宴结束后,苏倾钰搂着瞌睡不断的傻宝坐在马车上,心里都是满满的,听着外面的爆竹声,突然想起去年的除夕,他爹爹回来是因为苏普成亲第一年,参加完宫宴又回家继续吃团圆饭,可惜一言不合,还没吃饭他就被他爹收拾了,闹腾完他自己一个人跑出来,那晚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连粉红楼都没开。
他就躺在空荡荡的街心里听城里的爆竹声,感到铺天盖地的寒凉,那时候他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就轻声念叨:如果真的可以许新年愿望,我想下一个除夕能有个宝贝我的人陪着我,能让我爹不再嫌弃我,我还想,有个能值得让我好好去爱去珍惜的人。
可能真的被老天听到了,所以今年的除夕他有了傻宝。
傻宝迷迷糊糊地被人抱下车抱回房,有人带着酒气亲吻她,她搂着那人嘟嘟哝哝说:“相公,相公,我想回去,要回大贺,都好几个月了,我要我父王母妃妹妹他们,白白他们都要不记得我了。”
苏倾钰抚摸她的头发,心里软的不得了,想也不想地回到:“嗯,明天我们给爹娘磕了头就去大贺给你父王他们拜年。”
傻宝听着就笑了,闭着眼笑着笑着就流了一串眼泪,蹭着苏倾钰的脸:“父王他们肯定想我的,我知道的,可是,我不能回去,我知道的,都知道的,我是来和亲的,和亲不能随便回去。母妃说,要是相公疼我我就不要急着回去了,让我给相公生小宝宝,生了小宝宝才能回去看父王他们了,母妃还说,生了宝宝就抱回去给她看看,看看是不是正常的,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我知道,好多人都说我是不正常的,母妃也老说我是傻的,我小的时候她总是背着我哭,白白他们也说我傻,总怕我被人欺负,只有父王说我不傻,说我是他的宝,他最疼的就是我,我知道我还是不正常的,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不正常,所以宝宝还是不要像我,像相公就好了。”
苏倾钰被她糊了一脸的泪,鼻子特别特别酸,捞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心里压了石头似的:“不傻,相公的傻宝一点都不傻,也是相公最大最大的宝,相公希望我们的宝宝以后都是跟傻宝一样可爱聪明的,你想回大贺就回,没什么不可以,明天我们就回,不用等有宝宝的。”
傻宝就笑着睡着了,苏倾钰轻轻搂着她:“我疼你,肯定会比你父王还疼你的。”
远在大贺的承业帝散了宫宴,被皇贵妃扶着回到寝殿,坐下来就抱着皇贵妃的腰不撒手,哽咽着:“你说傻宝还记不记得我,这都三四个月了,她手里的东西会不会都被人骗走了?就苏倾钰那个散漫的性子,他自个还是个被宠的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对傻宝好,会不会疼人?傻宝才十五岁,过了年才十六,本来我打算等她到了十八,再考虑给她成亲,就给在宫里建个公主殿,成亲了也住在宫里,谁也甭想欺负到她,可是,可是她才十五,就一个人嫁到穷的不得了的西罗去了,吃的用的都不好,那边乱七八糟的人一堆,她要是不高兴了想回来都回不来怎么办?”
皇贵妃红着眼:“没事没事,不是那么多人跟着呢吗?欺负不到她的,她又哪里是个随便让人欺负的,傻是傻了点,可是跟着你好歹十几年了,板起脸唬唬人还是可以的,大贺底子在那,又有几个不长眼的去惹她,便是西罗皇帝也是轻易不敢打她主意的。”
“嗯,我也觉得,谁敢欺负孤的傻宝,孤就亲自带人灭了他。”承业帝眸光一寒,杀气一个劲地放。
皇贵妃嘴角一抽:“好好好,现在呢,还是先去洗漱休息吧,明儿还要起早去祭祀祈福。”
承业帝傲娇地扭头埋到她的胸口不动了,皇贵妃顿时心肝都疼了,你敢不敢再幼稚点。
第二天,大年初一,傻宝一醒来就把怀里相公的脑袋推开,欢腾地穿上她父王特地跟葡萄一起送来的新衣服,那是一袭橙色棉衣裙,坠着上百个豌豆大的同色宝石,一套顶级橙色打造的头面,一戴起来,动一下,那些垂着的珠玉“叮咚”作响,脖子上挂了三个琉璃挂饰,手上戴了十几个银制的细手环,一晃“叮叮”地响,动听极了,脚上是一双布满浅粉色珍珠的橙色绣花鞋。
当苏倾钰又赖床小半个时辰才懒懒地坐起来,准备睁眼时就觉得根本睁不开,天还没大亮,烛光一照那些移动的珠宝就让他炫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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