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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顷刻,楚彧道:“阿娆,王府的令牌落在河畔了,我去寻回来,你到岸边的桥上等我片刻可好?”
萧景姒点头。
楚彧还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他神色极其认真严肃,“不要丢下我。”
萧景姒见他执拗的模样,心软得紧,答应他:“我不走。”
楚彧拢了拢她的披风,这才往回走。
正站在岸边等候的菁华懵了,令牌何时落在河畔了?令牌不是在他腰间挂着吗?
菁华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便将腰间的令牌塞进了袖中,随即跟着自家主子折返河边。
片刻,桥对面走来一位老妪人,白发苍苍,黝黑的脸,背脊佝偻,一只手捂住口鼻咳嗽。
“姑娘,买朵花吧。”
衣衫褴褛的老妪,提着一篮鲜艳欲滴的紫菀,她低着头,披散的几缕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嗓音有些沙哑。
紫湘警戒地将萧景姒护在身后,她摇摇头,走至老妪面前:“给我一朵紫菀。”
老妪仍旧垂着头,捂着口鼻的手也未曾放下:“我给姑娘挑一朵开得最艳的吧。”
她道:“谢谢。”
那老妪,借着月光,挑了一朵最是艳丽的紫菀花,递到萧景姒面前。
那双手,皱纹横亘,手背粗糙黝黑,袖口微微上滑,露出些许手腕的皮肤,竟是如此白皙光滑……
萧景姒微微站远,屏住呼吸,眯了眯眸子,接过那老妪的花,忽而手轻颤了一下,花枝落在了那老妪的手上。
她立刻缩回手,用衣袖用力擦那一处。
果然……
萧景姒抬眸,紫湘立马会意,趁此,不动声色地将落在地上的紫菀换了一株。
直至老妪将手背都擦红了,这才蹲下,掩住口鼻拾起地上的紫菀,握着花梗递给萧景姒:“姑娘拿好了。”
萧景姒笑着接过,吩咐紫湘给了银两。
待老妪走远,紫湘道:“主子,要不要我跟上去瞧瞧究竟。”
萧景姒摇头:“在这等便可。”
“主子可知是何人?”
萧景姒把玩着手里这株紫菀花:“那老妪的里衣襟口绣的藤蔓,是夏和霍磲部落的图腾。”
紫湘恍然大悟,方才那朵紫菀花,有毒,而且光是嘴鼻便能入肺腑,还是剧毒……
且说,拱桥尽头的河畔旁,楚彧站在岸边,四处张望,似在寻什么。
菁华好奇:“世子,您回来寻什么呢?”他言明,“王府的令牌在我这啊。”
楚彧说:“灯。”口气有些急,催促菁华,“快帮我找我和阿娆的花灯。”
菁华不懂:“找来做什么?”
楚彧没耐心解释:“别多问,你找便是。”
这脾气,只要国师大人不在,说冷脸就冷,菁华习以为常了,懒得多言,打着照明的路灯照着河畔,四处寻那两盏‘最好看’的灯。
“世子,在那里!”
楚彧立刻探着身子去瞧,见正是他的一公一母的猫儿花灯,眉头这才松开,支使菁华:“你去取来。”特别警告他,“小心些,不准捻灭了灯芯,不然本王拔了你的兔子毛!”
菁华真心觉得,世子爷是真看不上他的毛,心心念念地想拔。他退后一步,离妖王远点,放下照明灯笼,纵身飞起,踏过水面将花灯取来,递给楚彧,随即,撤退。
见楚彧小心翼翼地用束发的锦带将两盏灯系在一起,打了个死结,又不放心,再打了个结,这才将两盏灯一起放回水中。
菁华瞧了一眼四周男男女女系的灯便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世子,市井传闻作不得信的。”
八成是世子爷听了什么系在一起放灯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的鬼话,一听就是情人间的胡言乱语。
楚彧不予苟同,十分固执:“宁可信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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