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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婳的手指在琴弦上快速拨动,琴声渐渐转为昂扬,隐约流露出一抹肃杀气息。
隐藏在阴暗角落中的人影微微一动,一道宛若刀枪剑影的琴音射向来人,明显带着生人勿近的决绝之意。
来人收回即将迈出的左腿,时隐时现的双眸流淌出心痛,沉默良久,好似把抚琴的女孩子镌刻在心头,他的目光看向从隔壁伸展出枝桠的树冠,抬手在自己的双眸上比划一下,柳三郎扯起嘴角,威胁自己么?!
两人目光相碰一瞬,电光火石,犹如进行一场交锋。
来人暗暗点点头,最后又看了一眼专心抚琴,好似对周围一切无所察觉的慕婳,转身离开。
“你不必再过来了,需要你保护维护的女孩子已经死了。”
清冷淡漠的声音压住渐渐低沉犹如低泣的琴声,来人脚步一顿,又听到一句淡淡的叹息:“再多的补偿,她也不会回来,而此时的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没有什么能伤到我了。”
慕婳低垂眼睑专心拨动琴弦,方才两句话好似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来人缓缓合上眸子,嘴唇蠕动,“不管你需不需要,你终究是我的女儿!”
他的身影很快没入一片黑暗之中,慕婳幽幽叹息一声,微微扬起下颚,欣赏清冷的明月,为何慢慢想要的东西,总是在她离开后才出现?
有那么多迫不得已?
权势有那么重要?
在木齐出现在静园门口时,原本的记忆好似再一次解锁一般,慕婳脑中出现木齐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她——该说曾经的少将军是认识木齐。
那人不是慢慢记忆中老实沉默,没有逐渐的商贾木掌柜。
他在官差前蔟后拥中来到西北,曾是皇上的特使,少将军曾请他喝过酒,很快他就出关去了,不过他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那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时而市侩精明,时而阴郁深沉,时而豪放洒脱,她记得师傅提过一句,男人是有病的,具体什么病,她当时不知,只觉得这人性情多变,诡异莫测。
此时被雷电洗涤过灵魂且隐约记得一段轮回前记忆的慕婳有所觉悟,男人怕是有几个不同的人格,哪个占据主动,谁都说不好。
不过从他今晚的表现看,他好似找到了控制其余人格的方法,或是主要人格稳定了下来?
她之所以对陈四郎冷漠,就是觉得她好似不由自主卷入一些事中,同她最初定下游山玩水,尝尽天下美食的目标越来越远。
慕婳不由控制同许多人有了牵扯,倘若再加上一个木齐,她还如何逍遥下去?!
琴音消失,慕婳的手轻轻搭在琴弦上,“柳三郎,你再偷窥下去,也成变态了。”
树冠上的人影微微一顿,虽没有听过变态这词,但不妨碍他理解这个词不怎么好,柳三郎拨开挡住身体的树枝,慵懒靠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向慕婳轻轻一笑,扬起手中的书卷,向慕婳证明,他是在树上看书,而不是在行偷窥之举。
柳三郎的面皮不是一般的厚。
“明天我找人把树冠砍掉!”慕婳直接抱琴起身,转身就要回闺房去。
柳三郎声音很轻,“倘若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皇上培养的心腹,离着入朝为官展现身份不远了,许是就在太后娘娘寿宴之后!”
慕婳脚步未曾停顿,不以为意的说道:“他是否做高官同我何干?”
“同你关系不大,同我关系很大。”柳三郎嘴角微微跨下一分,“能被伯父委以重任的心腹,都是他最为看好信任的人才,往轻了说是未来朝廷官员,往重了说多是封疆大吏,掌握一方势力。”
慕婳回头看过去,“你会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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