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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说:“你节哀顺变吧,我去洗澡了。”
***
卫来很利索的支起帐篷,供她洗澡。
也许是因为沙雾不散的缘故,天暗的有点早,他把地布铺在帐篷门口,躺在上头歇息,加守门。
这场景,从前幻想过,觉得守着个漂亮姑娘洗澡,很浪漫,然后会发生更浪漫的事——然而真正发生,他只觉得自己像个澡堂看门的。
帐篷里有轻微的水声。
卫来问:“里头暗吗,能看得见吗?”
“越来越暗。”
他摸索着,从头下枕着的装备包里抽了一根照明棒,在帐篷的撑架上敲了两下,然后从门缝底下递了进去。
岑今接了,手背蹭到他的,他缩回了看,腕根处沾上了些白色细碎的洗发泡沫,很香。
卫来眯缝着眼睛,看那些小泡沫挨个消失。
忽然问她:“为什么不接那个人的电话?”
她回答:“谈判要气势啊,我是去跟虎鲨谈判的,为什么要跟他手下的人啰嗦?”
“不一样吗?”
“不一样。宁可让他们觉得我麻烦、多事、浑身是刺、很难沟通,也不能让他们认为:这个来谈判的女人,谁都可以把她支使的乱转。”
她掀开帐篷出来,身上裹了披绸,头发湿漉漉的。
“这样的话,他们只会推虎鲨跟我谈——你得咬定一个人谈,吃透这个人,逼他下决定。否则他的副手也来参一脚,心腹也来谈一轮,一个脑袋一个意见,一张嘴一个决定,这谈判没法谈了。”
就好像沙特人来找她的时候,最初是赛德和亚努斯唱双簧,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搭一带。
她一直抽烟,漫不经心拈灭烟头。
然后说:“不好意思,你们说什么?两个人一起说话太乱,我听不清。你们挑一个说话管用的人,再给我重复一遍。”
赛德的脸刹那间涨的通红,亚努斯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愠怒。
但她无所谓。
跟那些谈钱即可的人,何必谈交情?更何况,很早之前,她就已经中止“交情”这种社会关系的编织了。
她低头看卫来:“你洗吗?”
卫来撑着手臂站起来:“洗啊。”
做了个撑拉之后,三两下拆了帐篷。
“你不进帐篷里洗?”
卫来回答:“男人洗澡要那么麻烦吗?”
***
岑今上了车,尽量压低身子,借着车门的遮掩换衣服,偶尔瞥两眼卫来洗澡。
哪有洗的那么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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