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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耕这时终于明白梁波如此痛快承认的原因了,这厮果然是个心机婊啊!
张子瑞若没死,他不就是谋杀未遂,没有背上人命官司吗?
谋杀未遂,罪不至死!
梁波打得就是这个主意,才愿意如此坦白承认啊!
倒是一旁的侯思止听完之后,本来稍稍平静的面色,又被梁波绘声绘色给吓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道:“诈……诈……诈……诈尸?崔御史,这个案子怎么牵扯到鬼神了?这……这可怎么办?”
崔耕见侯思止是真害怕,暗暗鄙视起来,你丫要是真信什么鬼神,至于办那么多缺德事儿吗?
他含糊道:“侯御史为朝廷分忧解难,不知把多少贼子绳之以法,难道还怕什么冤魂僵尸之类的东西?”
“那不一样。”侯思止往四下里看了看,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玉佩,对崔耕道:“这是本官从洛阳白马寺花了两万贯钱请来的,由高僧念《地藏经》九九八十一日加持,什么冤魂都近不了身。但冤魂是无形物质之物,僵尸却有了肉身,不知这块玉佩扛得住扛不住啊?”
敢情侯思止之所以不怕报应,不是不信鬼神,而是太信鬼神了!
崔耕真是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侯御史这块玉佩能不能克制僵尸本官不管,但我可以肯定,此事定和僵尸无关。”
侯思止问:“此言怎讲?”
崔耕道:“本官粗通医理,其实,人即便一时没了呼吸,也未必就一定是死了。有些微可能,他还能自己缓过来。”
“你是说,张子瑞可能没死?”
侯思止又稍稍缓和了些许,说道:“那崔御史以为,这张子瑞没死,又是跑到哪去了呢?死不见尸,活总要见人吧?这活人或者尸体一日找不到,这案子一日没法结啊!”
崔耕想了一下,道:“这事儿也简单,顺着他的足印找下去也就是了。本官就不信了,他一个大活人,能躲到哪去?姓梁的,你若想不死,那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
梁波闻言大喜,连连点头表示愿意配合一切,并大骂自己之前是猪油蒙了心,才有戕害张子瑞的举动。
很快,崔耕传下命令,让宋根海带着一队府兵,然后从陈子昂的南海县衙那边调来整个捕班衙役过来,押解着梁波,去了当日他挖坑埋尸的地方。
虽然足迹过了这么多天已经没了,但张子瑞一个中毒之人应该跑不远,就以埋尸地点的附近开始排查。
经过梁波的领路,衙役们很快就找到了埋尸小树林最近的一处民居,是个黄土堆砌围起来的院子。
这户人家有兄弟二人,哥哥叫秦明理,弟弟叫秦名义,以贩卖丝绸为生。秦明理已经成亲,娶妻孙氏。秦名义年纪还小,并未娶妻。
这一日,兄弟二人正在家,忽见这么多衙役们如狼似虎地闯进来,因为心里有鬼,当时就吓尿了。
还没等人盘问呢,他们就一五一十的把杀害张子瑞的经过交代了出来。
他们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
原来,因为二人经常外出做买卖,十天半个月的不着家,哥哥秦明理的妻子孙氏就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
至于出墙的对象,则是一个叫明非的游方和尚。
兄弟二人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某天就告诉孙氏,自己二人要出去采买货物,实际上却没出城。
当天晚上,他们偷偷回到家中,要进行捉奸。
没想到的是,那和尚见机得快,听到响动,已经躲在了一个衣柜中。
兄弟二人见找不着人,将信将疑,就准备搜查一番。
可还没等搜呢,倒霉催的张子瑞翻墙进来了。
他当时喝的毒酒较少,只是假死过去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小树林里,听到有挖坑的声音,暗道,莫非这梁波要将我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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