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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焓没敢抬头,只颤巍巍地将面具递给他:“护卫路上捡的,您先戴上吧。”
子午堂的主人名叫陈砚,已有七十高龄。陈家世代行医,因医术精湛,在东都城里也有不小的名气。
官兵将医馆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找到那只千机弩。所有病患也检查了一遍,未发现背上有伤的可疑之人。
“会不会压根就没逃进医馆?”梁焓问道,“当时你追在刺客身后,但凡有脑子的也不会跑回老巢吧?”
“理是这个理。”燕重锦不习惯屋中的药味,掩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可若是栽赃嫁祸的话,为什么偏偏选这家医馆?又为什么刚好冲出来一辆马车?”廉王和大内统领也出现在此地,真的只是巧合么?
陈砚父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停叩头:“冤枉啊太子殿下,小人怎敢收留刺客。。。。。。”
“爷爷,爹爹,出了什么事?”后门打起帘子,一个老妇人搀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走了进来。
“没啥事,大冷天的,你出来做什么?”陈砚道,“芊儿快跟奶奶回屋里呆着,这儿有我们。。。。。。”
看到一屋子凶神恶煞的官兵,娇柔的孕妇面露惧色,怯怯道:“是,孙女儿这就回去。”
“等等。”陈砚指了指窗下的炉子,“芊儿的药好了,老太婆你端走吧。”
“好。。。。。。老头子你们醒着点神,别得罪了贵人。”老妇叮嘱了一句,端着药锅,和孕妇退了下去。
梁焓看到这儿,摆手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是本宫搞错了,咱们走。”
陈砚估计也没料到堂堂太子会向他道歉,一时愣在原地。
一众官兵撤出了子午馆。袁统领领着一队御林军打马而来,奔到医馆外,向梁焓禀道:“殿下恕罪,末将带人追踪到城外山郊,发现那辆马车坠毁在山下,里面没有人。”
“估计人跑了。”燕重锦问道,“袁大统领,可否带我去看看那辆马车?”
“可以。”
“本宫也去!”
燕重锦翻身上马,淡淡道:“以殿下的骑术,还是免了吧。”
梁焓:“。。。。。。”
袁统领思量了一番,对梁焓道:“殿下千金之躯,不宜出城,万一再被刺客盯上,末将实在担待不起。”
廉王也劝道:“三弟还是先行回宫吧。父皇听闻你遇刺,心忧如焚,你该早点回去报个平安才是。”
祝珩和顺天府尹也劝了一通,梁焓只得同意。三百宫卫和官兵开道护驾,太子的仪仗浩浩荡荡回了宫。
因廉王坚持跟着,袁儿方只好带他和燕重锦去了城外。
距南城门二里有一座小山包,高约十丈,东侧是一面陡坡。那辆马车就摔在东坡下,车身四分五裂,两匹马也具被摔死。
燕重锦近前一看,发现这是一辆毫不起眼的油壁车。乌色顶盖已经滑开,幔幕尽落,露出里面铺设的细绸和长绒毛毡。窗牖和暗橱以栴檀包裹,雕镂得精致华美。
果然内有乾坤。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却低调地出入市井。暴露后立即毁车灭迹,显然有着见不得人的身份。
他低下头,竟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莫非是个病人?
燕重锦退开一步,不留神撞到了身后正在掸裤脚的廉王。转过头正要道歉,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梁昱郁闷地擦了擦脸。
“殿下恕罪。”燕重锦又是一个喷嚏,“您身上是不是熏了什么香?小人鼻子灵,向来闻不得这些。”
梁昱更加郁闷了:“前日南荒蛮子进贡了不少鹿角麝香,父皇分赐了些许。本王平日也不用这些物什,就今日试了试。”结果就特么被你小子喷一脸!
“麝。。。。。。这个味道就是麝香?糟了!”燕重锦一跃而起,跳上马对袁儿方道,“大统领,快回子午堂,我们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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