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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殷太太眼里,只要她大儿子愿意成亲,让她抱孙子,就是天仙她也能给他娶到手。她的世钦已经二十八了,还不曾对哪个女子动心。不管她怎么催他逼他,就是不成婚,连相亲都不愿,可叫她愁白了不少头发。
若他真喜欢唐二小姐,娶她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外人怎么说,老头子愿不愿意,殷太太完全不担心。
整个崇城,乃至东南诸地,谁敢嚼她大儿的舌根?他儿子军中煞神的名声,可是能让小儿止啼的。
“殷太太,不要胡思乱想。你儿子对唐二小姐并无他意。”殷世钦看着殷切凝视他、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逼婚的母亲,头又疼了:“都是梦月和大帅造的孽,好好一个女孩儿,叫他们害得不深不浅。我也是可怜唐二小姐,才帮她一帮。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倒是梦月留学回来后,太不像话,瞧她办的什么事儿!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送她出国。瞒着我们在国外和人私婚生子不说,回国就陷害唐二小姐。”殷世钦对殷太太道:“不能再纵容她了。以后殷家大门,禁止她出入。她必须要深刻反省,什么时候真正悔悟认错了,我才认她这个妹妹。”
殷太太点头:“你说的很是。我也觉得梦月变了太多,都不敢认了。”
“曾永文的差事,也需要重新考虑。我已致电军中,让政委随便给他安排一个闲差,等我回来考验过他再说。不能梦月说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将她纵得不成样子。”
“如今时局动荡,随时可能开战,曾永文的本事和忠诚都犹未可知。我只听说他在西点军校深造了五年,具体学的怎么样,还要等军校那边的回复,和我的考查。若他真可靠、有本事,到时再重用他也不迟。”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殷太太满含骄傲自豪地看着大儿,这是她最爱重的长子。若不是这个儿子可靠能干,不仅自己成了才,助她在后院站稳脚跟,不必成天担惊受怕,怕被老头子打骂,怕被休。还从老头子那个从头歪到尾的父亲手里,接过教育弟弟的重任,将两个弟弟都带直成才了。并凭一己之力清肃殷军,将其发展壮大数倍。如今她走到哪儿,谁不给她面子,将她当座上宾?谁不羡慕她有三个能干的儿子?扬眉吐气不外乎如是。
“二弟、三弟那边我也都做了安排,若真开战,必派人将他们和家人第一时间安全送回殷家,你不必担心。”殷世钦听到副官在外催他,对殷太太道:“妈,我走了,你在家好好保重自己。没事可以去看看唐二小姐。”
“知道了。”殷太太的离愁都叫儿子最后一句话冲淡,她慈爱地笑对儿子道:“妈必定把唐二小姐给你照看好了,你放心啊。”
殷世钦知道母亲误会了他的意思,急着出发,也懒得和她分说,戴上军帽就走。
殷太太乐得笑纹尽现:“呵呵,还说对人家没意思。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语罢,殷太太亲自到鸿鹄院,叫人把景寂抬到她的别墅里,亲手照顾景寂。
殷家财大气粗,殷宅占地数十亩,光是独栋别墅就有十几栋。殷家的老爷太太和少爷,都是分开住的。每人都有一栋带花园的别墅,自己想怎么布置都成。
碧汀受宠若惊,不知道殷太太是什么意思。可她看殷太太面慈目善,是真心为自家小姐好,便忐忑受了殷太太的好意。只是更加不敢离开景寂一步,便是睡觉,也是在景寂屋里打地铺。
殷太太欣赏碧汀的忠心护主,赏了她不少银元、首饰,巧言利语收拢了碧汀的心,私底下拐弯抹角向她打听了不少景寂的事儿。准确的说,是从前唐婉柔的爱好和经历。打算等儿子回来告诉他,叫他投其所好,和景寂相亲相爱。
殷太太最心疼爱惜自己的大儿,想他能和未来的妻子心心相惜,彼此恩爱。不要像她和殷大帅一般相看两相厌。听碧汀说了许多唐婉柔的事情,殷太太打心底喜欢这个柔婉心善、单纯坚强的女孩儿,觉得她和刚硬冷酷的大儿怎么看怎么配,心中认定了她这个儿媳。只等儿子回来,为他们办喜事。如此,自己好早日抱孙。
至于殷大帅这个坏了心肝的糟老头子,对此怎么想?殷太太完全不在意。如今殷家是她大儿说了算,那老头子最好安静听话。如果他非要闹,殷太太不介意让他病没。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从前是不敢,也没有机会。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她这边,她有什么不敢的?
……
景寂一直昏睡了三天,才真正清醒过来。期间她也迷迷糊糊醒过几次,可每次清醒的时间都很短,意识也模糊不清。醒来就看到一名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贵妇盯着她笑,景寂有些错愕,这人是谁?她难道又穿到别的世界了?
“婉柔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殷太太冲到屋外给她倒茶的碧汀喊道:“碧汀,快倒杯温水进来,婉柔醒了!”
“您是?”
“我是世钦的妈。”殷太太见她额头冒汗,捻起手帕亲自给她擦去:“那臭老头已经叫世钦派人看守起来了,他再也伤害不了你。有我和世钦在,往后必不叫你再吃苦受罪。可怜的孩子,看你那一身的伤,我都要心疼死了。真是苦了你了。”
“小姐。”碧汀满面欣喜,端着一杯温水进来,站在景寂床头,“您想喝水吗?我喂您。”
“不用。扶我起来。”景寂口干舌燥,忍着痛坐靠在床头,就着碧汀的手,几下喝完一杯水,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她微笑着同殷太太道谢:“多谢您相救。若不是太太,恐怕我这会儿都到阴间投胎了。”
“救你的可不是我。”殷太太笑得眼角荡起波纹:“是我家世钦。如今他正在外面办事,临走前特地拜托我照看你。我家世钦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我看婉柔你和世钦也是很有缘分。他可不是烂好心,谁都救的。”
“……”殷太太的话,叫景寂震惊,都不知该怎么接了。她和殷少帅一个长年在外奔走征战,一个困守大院,鲜少出门,素未谋面,怎么就有缘了?
景寂只管装害羞,低头不敢看殷太太满含深意的眼睛,“总归要谢谢太太照看我。给太太添麻烦了。”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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