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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沨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过去说书的唱词里发生的事,他今天全都遇上了。江沨仔细打量着这洞府,只觉得和图画上看到的一样满目萧条。洞府四周一片寂静,篱笆墙里空无一物,洞府前的石桌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显然已有多年无人来访。天空中有一轮红日高悬,四周一片烟霞环绕,再远处就看不清了。
江沨小心翼翼的沿着洞府的通道往里走,只见洞府内并不大,只有石室一间,石室内置有石几石鼓石凳,一套千年老树精雕的的书案,和物架。从书案雕刻的内容来看,仿佛是万仙朝拜的样子。
案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颗黑石摆放在上头,显得有些醒目。江沨的眼光刚落在黑石上,就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再也挪不开眼。这黑石外形略微椭圆,像人的眼睛。他黑的发亮,如同无底黑洞一般,泛着幽幽黑光。一眼望去,让人不自觉地就心神陷入其中。
江沨摇了摇脑袋,定了定神,冥冥中他从这黑石上感受到了一股原始的野性和洪荒之力,让他倍感威胁和压力。江沨也不敢直接伸手去摸,他放出神识想先去感受一下这石头。但就当他的神识刚刚覆盖在黑石上时,他猛地感觉到一股巨大吸力从石上传来,江沨连忙想撤回神识,但这石头好像锚定了他一样,竟怎么甩也甩不开。江沨鼓起全身神识之力猛地一收,直觉脑子嗡的一下,一阵眩晕,他定睛再看时,眼前黑石已然不见了!
江沨连忙四处查看,但石室中空空如也,除了石几书案,再无他物。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涌入脑海,江沨连忙凝神内观,只见自己的泥丸宫神识海的漩涡中心,正有一块石头静静的悬浮着,不是那黑石还有谁!
江沨不由得大惊失色,让这么邪门的东西停在自己的体内那还了得。他开始想办法把这东西给弄出去。江沨首先驱动神识想先和这石头沟通下,但体内神识覆盖上这石头时竟然直接透体而过,如同虚无一般,若不是他的神识可以清楚的感应到它的存在,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了。
江沨他还不死心,又接连尝试了好几次,均是无功而返。接着江沨尝试运行自身法力,想将其逼出体外,但他的法力一旦逼近黑石,就如同百川入海,竟直接被吸了进去。可怜江沨这点刚修出的法力,几乎泥牛入海般,瞬间被吸干了。
此时江沨心中百感交集,他暗暗苦叹,自己刚刚探得仙路门径,原以为从此就能修那长生大道,却不防被这外物侵入体内,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江沨只觉得自己的小命仿佛被别人捏在手里。
值得庆幸的是这黑石只是静静地悬浮在他的神识海中,并未出现什么异变,江沨虽然已经踏过了修真门槛,进入了凝气期第一层,但终究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今天发生的这些变故早已超出了他的心智见识,心中虽然恐慌,但也实在是无可奈何。适才刚刚进阶开府,之后又试练御风术意外负伤,然后驱动神识强驱黑石,外加情急之中驱动法力被吸干等等一系列折腾,实在太耗他的心神,江沨内视着神识海中的眼中钉,只觉得越看越炫目,慢慢地头越来越沉,不经意间竟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沨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石案桌旁。但此时洞府中一片昏暗,江沨定了定神,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上下,发现自己完好无损,才略松了一口气。江沨站起身子走到洞府外,只见红日已落下云海,一轮弯月升上半空。
“太阳下山了!这画轴里的洞府真是玄妙,竟然有日月星辰,自成天地,我这一睡好似睡了一个下午。”江沨喃喃自语道。江沨抬头只见洞府上悬浮着一个光圈,心想这必定就是入口之处,当下施展御风术跳入光圈,果然白光闪动下,他又回到了翠屏峰上。
江沨刚刚站定身子,只觉得四周一片金光闪闪,甚是刺眼,原来此时太阳已经穿出云层,阳光照射在雪地上发生一系列的反射。
“这幅画真是古怪,刚才我在里面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怎么出来了好似刚刚进去,时间并没有变化啊……那我刚刚睡得那一觉又是怎么回事呢?”刚才的经历如同南柯一梦一般,江沨倍感不可思议。
“我先带回去慢慢研究再说。”江沨一时也搞不清这副卷轴的用处,于是先塞入怀中。他又内视了一下那石头,只见它依然呆在那,就好似原先它就长在识海中一般。
江沨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站起了身,眼见身下一片狼籍,才又想起刚才试练御风术的场景。经过刚才的失败,他已隐隐得找到了原因。这御风术完全靠的是法力转化的清风,在施展御风术高速奔走时要注意各方向的平衡,这法力化作的清风并不一定要化在脚上,双手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可以。事实上,在施展御风术时正是需要身体其他部分清风的浮托,来起到调整方向,紧急转向,和减速的作用。
接着江沨又将御风术施展了一遍,这一次他并没有快速奔跑,而是体验这股清风的升浮作用,一次两次三次,经过几十余次练习后,只见翠屏峰上一道魅影忽上忽下的跳动,时而在左,呼吸间就到了右侧十余丈外,苍茫的雪地里只见一个淡淡的人影在闪动。
练到后来,江沨又将刚学会的御风术和“飞鹰三十六式”结合在一起,结合后的飞鹰手有如神助,他的身法闪动间时而如苍鹰搏兔气势凌然,时而诡异如青烟来,时而又迅捷如利箭。在御风术的加速下,他的飞鹰手探手出爪间,隐隐有破空之声,五指爪尖竟伸出半寸爪芒,伸缩间有寒光闪动,只见江沨双爪过处,抓树立断,抓石留痕,凌厉刚猛异常。江沨收了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中暗喜,自负就是这“飞鹰三十六式”的创始人只怕也难有他这般火候,帮中所谓的那些高手在他的连环强攻下,料想是很难坚持十招的。
江沨这一练就是大半天时间,不知不觉已近黄昏,经过这一天的奇怪经历,他已是身心疲倦,肚子更是一阵咕咕乱叫。
“有点饿了,回去吧。”江沨思量着今天自早上开始练功到现在已经大半天,他还没吃过饭,就紧了紧衣服下了翠屏峰。
江沨回到屋舍,已是傍晚时分。大柱并不在家,这个时候大柱大半会在练武场。江沨找了块纱布简单的将伤口包扎了一下。出门去寻大柱,走出没多久,就听到练武场上一阵吵杂声。江沨此时耳聪目明,一眼就看到是大柱正和一群人在争吵。
“臭乡巴佬,你以为学了几手三角猫的功夫,就可以和我们薛爷叫板了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名身穿青衣的内门弟子恶狠狠地说道。
“这个散手桩明明是我先来的,我才练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凭什么要我走开!”大柱愤愤不平的说道。
“臭乡巴佬,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点!你在和谁说话呢……这是我们神兵门王副堂主的亲传弟子,我们烈火营枫江分舵的副舵主薛少坤薛爷。薛爷看上这块桩是你的荣幸,你不去端茶倒水伺候着,就是想找死啊!”薛少坤身边一个矮胖内门弟子凶巴巴地吼道。
“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把小江哥打得很惨的家伙,你出手狠毒,不是好人!”大柱死守着散手桩不放,大声回敬道。这三个月来大柱勤练飞鹰手已有小成,此时身怀了武艺,胆子也大了起来,心中想着教训教训薛少坤,替江沨出出当年的恶气。
“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小打杂的同伙。那个废物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给他混进了我们药房。怎么着……看样子你是要给他出头啊,也好,我也想看看,你一个丹房采药的有什么硬茬子功夫敢和我叫板。
说完,薛少坤脱了长袍,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短打,缓缓地走到大柱对面。
“小子,放马过来吧,让爷看看你的拿手绝活。”薛少坤阴沉沉的对大柱说道。
薛少坤身边的矮胖弟子说道;“坤哥,这小子让我来收拾吧,何劳你亲自出马!”
薛少坤说道:“不用,不立立威,如何服众,几天没活动了,正好拿他练练手!”
此时练武场上诸位弟子见有人要比武,立刻来了劲,全都围拢了过来,有人起着哄,有人大声评论着。
大柱见薛少坤虽然言语上飞扬跋扈,但举手头投足间却透露出武功高手才有的气度和狠劲。当下他也不敢大意,他卷起袖子,右脚点地,双膝微屈,摆了一个“飞鹰展翅”的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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