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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说:“两个梅花糕,两块钱。你赔给我。”
梁水于是在裤兜里掏了掏,找出一个五块的,塞到她手里,说:“不用找了。你可以走了吗?”
苏起咧嘴一笑,说:“水砸,你球打得真好,我在这里看你打,给你加油!”
梁水:“……”
他吸了一口气,愣是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脏话憋了回去,再不理她了。
苏起也不介意,搬了个高脚凳坐在那儿笑眯眯地观赛。
陈莎琳也在,过来问苏起:“你喜欢梁水?”
苏起摇头:“不喜欢。”她说,“我现在其实很想打他。”
但她打不赢了。她忽然有些难过……如果像小时候一样就好了,梁水惹了她,她就可以把他推倒在地,打成一团。打完就好了。
可现在别说打他了,她连推他都推不倒。
陈莎琳说:“那你为什么总是找他?”
“我是他的朋友。我要保护他,不让他变成坏人。”
“什么是坏人?”陈莎琳有些轻蔑,“上网吧,打桌球,就是坏人?”“不是。这不是坏人。”苏起扭头看她,说,“你这种欺负别人威胁别人打别人的人,才是坏人。如果水砸变成你们这样,我会打死他的。不过,哼,他才不会变成你们这样
。虽然他跟你们一起玩,但他跟你们不是一伙的。”
苏起很确定:“他跟我才是一伙的。”
陈莎琳脸色变了,说:“你真欠打,迟早你会挨一顿打的。”
苏起说:“关你屁事!”
梁水站在半米外的桌子旁,拿粉笔磨着杆头,磨了又磨。
这伙人的头头黄原捅他:“诶,到你了。想什么呢?”
……
那天梁水玩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家。苏起像小尾巴一样寸步不离。
她跟着他回学校,在空荡荡的车棚里取了自行车,又跟着他骑车绕过山路,冲下斜坡,骑过十字路口,冲上陡坡,骑行在深冬狂风呼啸的大堤上。
梁水骑得飞快,苏起死命地追。
黑夜,冷风,万家灯火与他们无关,长堤上一片黑暗,只有他们迎风的呼吸声和自行车滚动的声响。
苏起不知道,梁水的心是否像此刻的冬夜一般荒芜,但她决定她要做黑夜里窗口的那一抹昏黄的光,拉着他,绝对不让他被黑暗吞没。
他们骑到江堤上,冲下斜坡,冲进巷子。
梁水捏着刹车,停了车,把车锁在门口,头也不回进了自家大门。
苏起看一眼他的背影,锁上车,也回了家。
梁水骑车太快,她追了一路,筋疲力尽,一进门就瘫在椅子上直喘气。
程英英说:“回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苏起有气无力道:“拯救失足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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