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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淡淡摇头:“没什么,突然发现从浣邺来到北盛度过的时日就像是个梦,我也不知道这个梦究竟还能存在多久。”
“傻瓜,别多想,如果这是梦,朕会陪你梦一生。”
安笙没有给予他回应,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温柔,也不知伤了后宫多少女人的心?
君修冥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哄道:“好了,别胡思乱想,再睡会吧!”
“嗯。”安笙疲惫的闭着眼应了一声,不知是心累了,还是身体累了。
翌日醒来,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阳光懒懒的从虚掩的窗棂照进来,竟已是晌午的时辰。
没想到,她竟睡到这么晚。
殿门外,传来半斤低低的询问声:“娘娘,您起了吗?”
安笙淡声回了句:“进来吧。”
此时她头脑还有些晕晕沉沉的,看了一眼半斤,挠了挠凌乱的头发,问道:“半斤你是什么时候入的宫?小庙里,可有看到那个人?知不知道皇后去哪了?”
半斤转身在衣柜里取了件衣服,莞宁宫所有的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想必皇上也是费了心思。
而后转身走到她身前,回道:“前天常总管在天音楼找到我,说是娘娘被皇上带入宫了,所以我也就跟着进宫了,只是娘娘昨儿晚才醒来,便也没打扰。”
说着,半斤顿了顿又道:“不过娘娘猜的没错,王良一定和公主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还不明确,那个黑衣人倒是没见着,皇后也跟着不见了。”
安笙莲藕般的手臂伸出幔帐,快速拿过衣服,利落的套在身上,暗自想着,也不知这公孙淑媛是不是落在了师父手里?
半斤掀开幔帐,轻纱幔帐缓缓拉开,逐渐显露出如泼墨山水画般素雅的女子,她靠坐在榻边,随手将如瀑的长发拢在胸前。
安笙起了身,坐在铜镜前,半斤一双巧手为她梳理着如墨的长发:“皇上说入夜会再来看娘娘。”
她一面为安笙梳起发髻,一面娇笑着说道:“依我之见,皇上对娘娘其实也挺好的,听闻先皇对瑾贵人宠爱有加,却也不曾有过万般独宠,这‘独宠’在皇家可是禁忌,但皇上却为娘娘破了例。”
安笙敛眸不语,神情却是冷漠的:“独宠,我可受不起这两字,你是忘了皇上前段时日对公孙淑媛的态度吗?罢了,这事别再提了!我也不愿去争风吃醋。”
半斤身后跟随着一干侍女:“娘娘,公主来了。”
安笙坐在铜镜前,手执桃梳,随意的梳理着如瀑的发丝:“倒是有几日没见了。”
她步出内室,便见君雯端整坐在院落之中,一身大红宫装,十分艳丽,却犹显的脸色苍白憔悴了:“多日不见,贤妃娘娘别来无恙。”
君雯缓缓起身,对她微俯了身形,显然是对那日她不辞而别还在生气。
安笙含笑在她身侧坐下,柔声回道:“公主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近日过的不开心吗?”
君雯沉着脸色:“本公主不用贤妃虚情假意的关心,不是要离开吗?走都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安笙明明在她眼里看到了高兴,无奈的笑了笑,始终还是个小姑娘,喜欢使性子。
君雯看到她唇边的浅笑,更是恼了:“你笑什么笑?本公主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安笙淡然的摇了摇头:“不好笑。”
君雯一甩袖子又坐了下,几番思量,才又指着她道:“安若离,你倒真和我皇兄所说一样,没心没肺。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有多难过?自从你离开之后,整个宫中都清清冷冷,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她话刚出口,便后悔了,她明明是来责备安若离自私的。
安笙心中百味陈杂,多少有些内疚:“好了,为了弥补我的过错,陪着你到出嫁还不行吗?”
君雯脸色难看了几分,叹了口气,却并不愿多说,或许时间真的能验证一切,也能摧残一切。
半斤端着茶盏缓步而来,柔柔一笑道:“公主,请用茶。”
君雯含笑点头,看了看这莞宁宫,对她道:“还是皇兄疼你,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在你面前。”
安笙轻飘飘的回了句:“公主说笑了。”
整整一个午后,两人说了很多,天南地北,却绝口不提王良。
安笙想,君雯后来应该还找过王良的吧,如果他真的是王良,他和君雯之间应该永远都会有一道鸿沟。
这段纠葛了数年的感情,也许会以有始无终而落幕,最终还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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