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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言在这儿出嫁,好吗?”
“……”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
“若她嫁的人对,哪怕一间茅庵草舍,也是好的。”
“……”
他沉默着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在乎人,比在乎东西要更多。”
我平静的说道:“人在,就什么都在;人若不在了,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很沉重的脚步声,这些天我倒也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人走路那种踏得地面都要震颤起来的力道,守在门口的侍从侍女已经对着来人行礼道:“大王。”
铁骑王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位都在。”
裴元灏走过去:“你也来了。”
“明天就是两个孩子的婚事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说完,他就真的认真的看了看这里面的情形,然后轻轻的说道:“这,是中原的新房的样子吧?”
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倒是管着布置新房的那个侍女上前来,细细的跟铁骑王解说了一番,铁骑王竟然也听得非常的认真,等到听完了之后,才说道:“我早就听说,你们中原人是讲礼的,这很好。这一桩婚事,本王也希望能够风风光光的举办,等到那个时候,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结为了儿女亲家。”
裴元灏说道:“这,也是朕心所愿。”
铁骑王说道:“不过,这天底下恐怕也有很多人,并不愿意看到这一桩亲事成形。”
“当然,这种事,朕当年也已经遇到过了。”
“……”
我站在旁边沉默的听着,当听到他说当年已经遇到过了,心里突然猛地抽痛了一下。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当年在长江之上,那一艘高大的船上举行的婚礼,那一夜,整条长江都被那一件喜事给染红了,却没想到,连洞房花烛夜,也被染红了。
却是被鲜血染红的。
那个时候,若长公主真的和轻寒成亲,他们两个人留在扬州开府,会很大程度上压制金陵那边的势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裴元珍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在洞房里,被刺杀了。
而现在——
妙言要嫁给央初了。
他们两的婚事,甚至比当年那一场盛大的婚礼的意义还要更重大,因为连接的是中原和胜京这两大敌对的势力,从此不会再纷争不休,而要罢兵言和。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但对于一些人,或者说,某一个人来说,却是绝对不可以容忍的事。
我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沉重。
而这时,像是感应到了人心一般,外面的风也更凛冽了起来,几乎要吹透我们的衣裳,一直吹到人的心里去。有人进来吩咐那些侍从侍女将窗户都关起来,然后再三叮嘱他们,不许再有人进来这里。
我们三个人正准备离开这个新房的时候,裴元灏突然又说道:“大王,对明天这场婚事,你怎么看?”
我转头望向铁骑王,他沉默了许久,慢慢说道:“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诗吗?”
“……”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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