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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仔细想想,若是你的话,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田芊芊沉默片刻,有些勉强的开口说道。
看她背对着这边也不转身,云盼情眉心紧蹙,嗫嚅道:“可……可我……”话未说完,田芊芊嗖的一下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直盯着她,道:“怎么,你不愿意救他?还是……不愿意这样救他?”云盼情黑亮的眸子难得一见的蒙上一层复杂的茫然情绪,她望着田芊芊那张芙蓉粉面,不自觉地抬手捂住了面颊上的那道细长红疤,摇头道:“不、不是。
只是……只是我……我怕……”田芊芊心里颇不是滋味,她一向擅长察言观色,也一直心知肚明,这位云姑娘,早已不知不觉在聂阳心中占了极为特别的地位,加上她背后的清风烟雨楼,一旦与聂阳破了那层窗户纸,对她的影响决不在之前的聂月儿之下。
可偏偏此刻没人可以代替云盼情。她草草整理了一下心情,归根结底,还是废掉那害人的幽冥九转功最为要紧,她努力放柔语调,起身按住云盼情双肩,凑在她耳边道:“盼情妹子,没什么好怕,女儿家,早晚要有这一。痛一下,以后便尽是舒服的时候了。”云盼情面上腾起一片红云,忙道:“我……我不是怕这个。是……哎呀,要、要不是……不成,我不成的。”田芊芊心思极为敏锐,她早看出云盼情虽说对聂阳更近似于对待兄长,不过两人并无亲缘,这关系转化起来容易得很,显然并不是云盼情此刻心中的障碍,她略一沉吟,柔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怕什么?”“我……我怕我忍不住……会……”云盼情面色愈发焦急,险些便说出口来,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去,摇头道,“我看见聂大哥一门心思只知道报仇的样子就难过。万一……万一忍不住说他两句,他心思一乱,岂不是会走火入魔。”田芊芊知道云盼情没说实话,不过以她对这丫头的了解,不是笨到会被她轻易套出话来的人,转眼她心思连转了十个念头,仍猜不出到底所为何事,只好劝道:“妹子,若是有旁人可以帮忙,我肯定也不苦苦劝你。聂大哥就剩下这最后一线希望,你不帮他,他就……”云盼情又摇了摇头,打断道:“我不是不帮忙。小姐不死,我这时候早成了填房丫头,算成半个聂家人,也没什么不对。可……”她顿了一顿,踌躇道,“我只是担心,让我单独和他待上太久,会……坏了大事。”应该是心里矛盾骤然被激的爆发出来,云盼情难得一见的恼怒怨道:“我原本就不赞成,都怪……”“都怪什么?”田芊芊捕捉到一丝不常的气息,立刻慎重问道。
云盼情避开目光,深深吸了口气,敷衍道:“都怪我不够坚决,聂大哥报仇的事,我一直就不赞成,不管为了什么,我都不该……不该动摇的。”“算了,反正事已至此,我去了。”她愤愤站起,正要走向里屋房门,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步子抬手整了整凌乱鬓发,略显紧张的抿了抿嘴,吐出舌尖润了润发干的软薄樱唇。
偏巧这时,门外传来当当两声,慕容极在外道:“云姑娘,你进屋了么?我听玉总管说了,我得先和你谈谈。”云盼情看了看半掩的里屋房门,扭头看了看田芊芊,咬了咬牙,道:“好,我就来。”“芊芊姐,不行……你就先进去再顶会儿,我……我尽快去替你。”也不知是担心田芊芊在屋中听外面说话,还是担心聂阳自己在房中被情欲煎熬心神失控,云盼情匆匆留下一句,才开门迈了出去。
她反手关好房门,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退进院中等着的慕容极身前,道:“什么事?是你们楼那边有消息了么?”慕容极轻轻叹了口气,道:“有是有了,只不过,并非你我在等的那个消息。”“什么?”云盼情心绪激动,一时竟没压住声音,连忙转低道,“我……我就要去帮聂大哥了,到现在都没有准信,你……你让我、让我怎么办。看他那副样子,我实在……实在不忍心……”慕容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也并非你我之愿。情势所迫,将来他必定能够谅解。”云盼情微抬双目,紧紧盯着慕容极双眼,突道:“这些我都知道,可你对聂大哥说起的时候,就没有别的用意么?”慕容极微微一笑,道:“我一直奉命行事,全心全意帮他报仇,能有什么用意?”云盼情道:“月儿姐姐明明是因为气海、丹田所受的重伤才武功全废,你为何刻意隔了两句进去?是想让他对董剑鸣的恨意更重对么?难道光死讯,你还嫌效果不够么?”慕容极既不承认,也没否认,而是淡淡道:“你先把闲气撒出来也不是坏事。
一会儿进去,可千万不要让聂阳有什么杂念。”云盼情死死盯着慕容极的脸,不情不愿的重重点了点头,咬牙道:“我绝不会让他有事。”慕容极抬头看了看低垂夜幕,轻声道:“真希望九转功被废掉后,聂兄的武功能够恢复。他的时间可不多了。”“你是说仇隋?”听他口气有异,云盼情不禁问道,“他就算早早得手之后逃掉,以后只要他还行走江湖,聂大哥总不会没有机会。”慕容极微微摇了摇头,道:“这次极为不巧,月儿到的时候,楼那边恰好有个客人。她听说了聂清漪的死讯,恰在前一阵到了楼里。”“是谁?”心头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云盼情颤声问道。
“沈离秋沈前辈。”慕容极面色凝重,道,“楼顺水推舟,下葬之时,沈前辈作为师父,也是在场的见证人之一。我猜,楼拖不住她几天。想必你也知道,此人偏激狠辣不择手段,她若来了,会死的绝不止是仇隋、董剑鸣那几人而已。”云盼情双手颤动着捏紧了衣角,道:“不如……还是……”慕容极摇了摇头,叹道:“还是等等的好。绝望之后的希望,总好过希望之后的绝望。”云盼情咬牙道:“好,我再听你一次。不过你也要答应我,要是聂大哥武功来不及恢复,风狼前辈一到镇上,你就得和我一起去找她。”慕容极点头道:“那是自然,楼也不愿见到这镇上发生什么轰动武林的惨案。要知道,江南一共还没平静几年。”云盼情转身走向屋门,苦笑道:“我只希望,她到时不要把我一剑杀掉。”慕容极看着她垮下双肩的瘦削背影,扬声道:“放心,她会知道,这是为了谁好。”闩好外间屋门,有些神不守舍的云盼情身才发现田芊芊并未进去里面,仍坐在桌边,见她进来,突然笑道:“真是奇怪,这趟你和慕容极来,好像多了不少小秘密呢。”云盼情心绪已经平复许多,微微一笑,道:“你都说是小秘密了,自然不值一提。”田芊芊也笑了起来,柔声道:“不值一提再好不过。如意楼这次没调多少一流高手过来,也不知是不是在哪里被绊住了,我还以为,他们想靠聂大哥做些什么呢。”云盼情勉强笑道:“聂大哥武功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之数,芊芊姐你也想得太多了。”“有理。”田芊芊点了点头,将披风拢的紧了一些,道,“盼情妹子,我知道,你多半心里还存着聂大哥的武功不恢复也好的念头,可你最好也想清楚,若是当真绝了报仇的念头,一时之间,他还能剩下些什么?”“他还有……”云盼情楞了一下,顿住话头,低头道,“你说的对,是我……太天真了。”田芊芊偏开头,轻轻摆了摆手,道:“去吧。聂大哥就拜托你了。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叫一声,我就进去帮你。”云盼情点了点头,握住了里屋的门把。
田芊芊仍不忘调笑道:“对了,可记得叫名字,光是叫唤,我可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顿时想到此前田芊芊在屋内娇柔婉转的酥软吟哦,云盼情脸颊涨得通红,连忙胡乱点了点头,开门走了进去。
按玉总管的交代,聂阳正努力平心静气,保持心头一片澄明,不论欲望如何游走,也要既不推动,也不压制,只为将神智留待最需要的那一刻。
因此他耳力虽佳,却没去听门外的种种声音。
云盼情半掩屋门,纤白手指紧紧捏着门框,怔怔的看向聂阳紧闭的双眼,愣了会儿神,才轻轻走了过去。
她脚上穿的仍是丫鬟的碎花布鞋,底子又薄又软,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一直到她在床边侧身坐下,压出吱嘎一声轻响,聂阳才身子一颤,睁开眼来。
“盼情?”聂阳大惊失色,涨红的面颊霎时去了三分血晕,“你来做什么?
芊芊呢?”云盼情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望着自己并拢的双膝,小声道:“要引出你的九转功,没有足够的内力不成。芊芊姐……她留在外面休息。我独个进来了。”“走!”聂阳毫不犹豫便开口斥道,“我不用你帮忙。芊芊不行的话,可以再找别人。”云盼情怕他情绪波动过激,连忙伸手抚着他的胸口,柔声道:“聂大哥,哪里还有别人?莫非要去求玉总管么?再说……我……就不成么?”看着她红了大半的脖颈,聂阳捏紧了拳头,道:“这时候……不行。我……和月儿的关系早已乱七八糟,若说还有谁能让我当作妹妹看待,那就是你。我绝不让你为我冒这个险。”“那你甘心就这么放弃么?”云盼情用掌心细细体味着聂阳胸膛的肌肉起伏,头一次在两人间出现的亲昵气氛让她莫名的心慌意乱,“不再想恢复武功,不再想报仇,找一个远离江湖恩怨的地方,隐姓埋名,做一个常姓?”“这怎么可能。”聂阳的喘息急促了几分,云盼情的手掌肌肤虽细,皮下却有着隐隐的硬块,想来是老茧的残余,这样的掌心抚摸上来,比起温软滑腻的红酥手反而别有一番滋味,他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道,“我不可能放过他们。这世上,也没有远离江湖的地方。”“聂大哥,”云盼情察觉到他的躲避,缓缓收了手掌,放在自己襟扣上,缓缓道,“你知道,我打心眼里不想你一门心思只记得报仇,这和小姐说过的你不一样。我希望你能过上平和简单的生活,除了没有小姐,其余的,都和小姐曾经梦想的一样。我没想过那生活里有没有我,但如果有我,我心里会觉得快活。
也许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可若真到了最好的时机,你未必会肯要我,对么?”她一边说着,一边一颗颗解开了领口,敞开的粗布衫子下,露出牙白色的朴素兜衣,她身子还稍有些稚嫩,兜衣下的胸脯只是略略鼓起,好似裹了两只幼鸽。
聂阳把目光艰难的从她胸前挪开,喘息道:“你不必为了你的小姐做这么多。
我已经娶了别人,和南宫家的婚约,早不作数。你……你这就走吧,去你师父师伯身边,将来我了却了一切事端,若还有命在,一定去找你……找你好生道谢。”云盼情站起身,将外衣从身后解下,道:“你不必找我,这之后,只要我武功还在,就一定会好好的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在你见到南宫楼之前,你赶也赶不走我。”为何这时提起了南宫楼?疑惑一闪而过,聂阳性翻了个身,将脸朝向里面,把盖在腰上的被单径直扯到胸前,道:“你还是快些出去,这里的熏香是芊芊准备的,对你不是什么好事。”云盼情双手抱在胸前,背后系带已经揭开,牙白绸布仅靠她的胳膊,才继续护在胸前,她已是面红耳赤,神情除了紧张,倒也还有几分喜悦,她咬了咬唇,虽然心中极为不愿,但还是小声道:“聂大哥,月儿姐姐的仇,你也不管了么?
仇隋就要重振天风,龙十九一命尚存便不可不防,董剑鸣已濒临疯狂不知会做出什么,这些事,你都不想理会了么?”聂阳霍然身,怒道:“我只是不想害了……”那一个你字并没说出口来,只因在他视线转向云盼情的那一刻,这稚气仍存双目却已满含坚定的少女,恰恰松开了双臂。
无处牵挂的绸布径直落地,裙腰之上,再无一丝遮蔽。
白皙的肌肤泛着羞涩的红霞,而在这动人的晕红衬托下,浮现的白色疤痕显得更加瞩目,浅浅的脐窝旁,便有一道细长的旧疤,多半是练剑所致。
这腰身比起同年纪的常少女紧致柔韧的多,肚脐旁的伤疤上下,便是若隐若现的腹部肌肉,那里的紧绷足以表现心底的紧张。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肋骨的印痕间或浮现,托着上方半熟的青果。
那双嫩乳不堪一握,好似一对倒扣在胸前的白瓷深碟,玉坡靠近顶端之处,淡淡显出一轮铜钱大小的樱红,在中央拢簇成苞,聚成两颗小巧嫩红的奶头。
视线所及,羞意焚身,平展的肌肤上骤然泛起一片细小疙瘩,那扁软乳蕾,也跟着颤微微挺翘成尖。
锁骨延展的尽头,并非是浑圆雪白的香肩,而是蕴含着力道的紧实肌肉,自臂膀直到指尖,曲线起伏,每一条肌肉的纹理,都凝结着苦练的痕迹。
没有一丝余赘,这赤裸的上身充满了动人的弹性,触目尽是透着力量的美感,种种微小瑕疵点缀在上,昭示着拼命刻苦练武的那段时光所留下的印记。
“就因为你不想害我,我才是最适的人,不是么?”云盼情坐床边,颤抖的双手不去抬护胸前,反而近乎刻意的挡住了肚腹上的疤痕,“按玉总管所说,你要在九转功激发到最关键的时候强行压下,我只盼你真的舍不得我,否则我苦练的这些年,就都成了过眼云烟。”“我就是没把握,才……”他望着她半侧裸背,肩胛突起,脊骨一线凹下,显得劲瘦有力,着实没料到,这平日看起来好似半大娃娃的女孩,脱下衣衫后,竟会露出这样一副野豹般的胴体。
“可我信你。”她轻轻一笑,屈膝将脚抬在床边,垂手一勾,将布鞋脱下,褪去袜子,与鞋子小心搁在一起,“你一定不舍得看我武功全废,对么?”聂阳一眼看到她纤巧柔润的赤足,足跟踏着床边,轻轻舒展着修长足趾,趾甲未着花汁,仍显得莹粉光洁,即便练功所至跖骨略宽,也还是一双可以令人爱不释手的玉足。他连忙将视线挪到一边地上,道:“可我一直……”他正要说一直把你当作妹妹看待,却转念想到,他货真价实的妹妹,不也一样与他阴阳欢,颠鸾倒凤么?即便血脉亲缘被昭告天下,直到听闻死讯之前,他却都仍未死心,反而还存着将来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与月儿不要后代,相依为命的暗念。
“果然……是我长的单薄粗陋,又被破了面相,被聂大哥你嫌弃了么?”云盼情抬手除去发间木簪,一头乌瀑倾泻而下,盖住她肩后的细碎伤疤,她话中口气虽是调笑,却又仿佛带着几分认真。
就像是骨子里隐藏许久的自嫌自恶,趁机悄悄透出了头。
他调整了一下气息,终于还是伸出胳膊,握住了她冰凉汗湿的小手,“不会,这世上,还没人有资格嫌弃你。是我……自惭形秽罢了。”乌溜溜的眼珠仿佛终于积蓄了足够的勇气,与他的视线对在一起,“我也嫌自己,你也嫌自己,这么说,不也……不也刚好凑一对么。”“嗯。那便……凑一对吧。”他轻轻应了一声,坐起从背后搂住了她,隔着顺滑的发丝,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急促的心跳,渐渐响应着契了节律。
“这内功,到……真有几分古怪。”那股细密吸力源源不断从贴处传来,纵使云盼情仍是无知处子,却也感觉到肌肤酥麻,痒丝丝的感觉在心尖盘绕,加上浓厚男子气息将她包裹其中,不禁略觉耳热目眩。
“你先把内力运到会阴周围聚齐,不要被凝玉功牵扯进去。这功夫现在变得邪门得很,我也摸不清究竟是怎么事。”既已开始,也就没有再踌躇的必要,他低头在她耳边叮嘱,双手轻轻搂住她的腰肢,在侧面轻柔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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