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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起身将蒸笼往张海和面前一送,蟹黄包的香气氤氲而起。
他苍老的手指轻叩桌面,声音低沉:“小族长,随老夫走一趟吧。”
张海和还未开口,茶楼大门突然“砰”
地被踹开。
陈皮带着几个伙计大摇大摆走进来,阴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那笼蟹黄包上:“哟,佛爷这是要请客?”
空气瞬间凝固。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清雅的嗓音从楼梯口传来:“张大佛爷,这茶楼的规矩,可是先来后到。”
二月红执着一柄素面折扇,施施然走到两拨人中间。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长衫,衣摆绣着几枝淡粉海棠,与满堂烟火气格格不入。
张启山见他俩紧紧把张海和两人护在身后,冷笑一声:“二爷还是这般妇人之仁。”
他手中的乌木拐杖重重顿地,惊得蒸笼里的包子都颤了颤,“当年若不是你心软放走那个日本特务……”
“佛爷记性倒好。”
二月红不紧不慢地展开折扇,露出扇面上新题的诗句,“可今日这蟹黄包,分明是我昨日就订下的。”
他朝柜台后的掌柜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捧出本登记簿。
张海和看得有趣,脑子里也多了一些记忆,他趁乱夹起个包子咬了口。
滚烫的蟹油溅到小哥手背上,惹得后者默默掏出帕子。
陈皮突然拍桌而起:“少他妈废话!
老子今天就要带他走……”
话音未落,他腰间突然“咔嗒”
一响,原来小哥不知何时用筷子挑开了他的枪套卡扣。
“茶楼禁武。”
小哥淡淡道,顺手把手帕递给张海和让他把嘴角的蟹黄擦掉。
二月红轻笑出声,扇面掩住半张脸。
张启山见他俩态度坚决,到底不想和二月红闹得太僵:“罢了,看在小族长吃得香的份上。”
他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推过去,“长沙城新出的奶黄酥,带给吴家那小猴子。”
几人目送张启山离去。
二月红的折扇“唰”
地一收,笑吟吟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先生既来了长沙,不如到寒舍喝杯茶?”
没等张海和回应,扇尖已轻轻点在他后背,推着他往门外走。
红府的朱漆大门刚开,就见张海元气喘吁吁冲进来,发梢还沾着片茶叶,显然是从茶楼追着茶沫子一路飞奔来的。
“族长!
您没事吧?”
他急吼吼地围着张海和转圈检查,活像只护崽的母鸡,“张启山那老狐狸没下黑手吧?”
张海和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蟹黄包,指尖弹走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能有什么事?”
他瞥了眼院角摞着的三个石锁,“就算你们不来……”
突然抄起最顶上那个百斤重的石锁,“我也能——”
石锁“咣当”
砸在他脚边,青砖当场裂成蛛网状。
“……这么解决。”
他若无其事地掸掸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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