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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灵茶的老妇佝偻着背,空有的练气三层的修为在她松垮的粗布衣裳下形同虚设。
她缺了口的茶碗里浮着几片枯黄的灵茶叶,蒸汽氤氲中,浑浊的眼珠在林棣臻打满补丁的短打上转了两圈,指尖的老茧刮过柜台发出沙沙声响:
"
小哥儿瞅灵地呢?上月李氏卖半亩荒田,草都不长的地儿,五十下品灵石眨眼就被楚家抢了去……"
她忽然噤声,布满裂痕的唇角微微抽搐,目光飘向坊市尽头。
那里正扬起呛人的尘土,叶家的鎏金马车碾过青石板,车前两名护院正用灵鞭抽打两名蓬头垢面的散修。
其中一人怀中掉出半块吃剩的灵米饼,在地上滚出几道灰印。
"
交不起坊市暂住费?交不起还敢赖在这坊市里!
"
为首的护院靴底碾过那人手背,灵鞭带起的气劲震得围观者纷纷后退,
"
再敢赖着,老子送你们去灵矿挖石头!
"
咳血的散修蜷成虾米,后背的粗布衣裳裂开数道血口。
老妇突然将一碗冷透的灵茶推到他面前,碗沿的缺口蹭过他掌心新磨的茧子——那是连日握着的灵锄耕耘留下的印记。
远处叶家马车的铜铃声渐次消失,坊市檐角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里,林棣臻看见老妇掌心的硬痂深深凹陷,像极了玉简上那些被朱砂湮灭的无名灵地。
…………
戌时三刻,银盘似的满月爬上苍澜山巅,将青芜灵田镀成一片冷寂的银海。
林棣臻蹲在田垄间,指尖凝聚的木灵光如流萤般渗入灵稻根部,那些沾了灵气的肥料颗粒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正被根系贪婪地吮吸。
远处苏氏楼阁的飞檐剪裁着夜空,檐角铜铃在夜风中碎成细不可闻的叹息,与灵稻叶片的沙沙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忽然屏住呼吸。
后颈的寒毛如被冰水浇过般骤然竖起,某种黏腻的灵气波动正穿透雾霭,像条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逼近。
手中的灵肥竹篓"
咔嗒"
坠地,在寂静中激起一声突兀的脆响。
林棣臻借着倾倒的竹篓为掩护,整个人如灵蛇般贴着灵稻间的缝隙滑出三尺,方才站定,便听见头顶传来"
嘶啦"
一声——淬毒的短刃擦着发梢掠过,在月光下划出半道幽绿的弧光,刀刃上凝结的毒液滴在灵稻叶上,瞬间腾起一阵带着焦糊味的青烟。
"
谁?"
他旋身半蹲,左手已扣住那枚墨玉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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