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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母后不是喜欢喝烫茶吗（第2页）

“哐当”一声重响。

青花瓷质地的茶盏，砸碎至地面，余下片片碎瓷，而那红褐色茶水溅落一地，只余下仍在翻滚的热气。

折枝跪落在地，表情慌乱：“奴婢失仪，请殿下责罚。”

皇后本就阴郁的表情，因那一声重响，变得极为难看。

殷珩慢条斯理地说：“原来母后宫里最老练的嬷嬷，也奉不好烫茶。”

“奴婢年纪大了，手不稳当，才没拿稳。换作其他宫人，定不会出意外。”

“其他宫人指的是谁？”

“这……”

“唤到孤面前，一个个慢慢试。”

折枝咬住下唇，面容局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够了！”皇后忍无可忍，呵斥道：“不就是想替她出头吗？你有气就对着本宫撒，不要拿折枝开刀。先前奉茶本宫让人准备烫茶，也是遵循民间婆母管教儿媳的传统。她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如何做好一宫主位！”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这里是皇宫，不是民间。母后不必拿市井糟粕，来磋磨太子妃，省得伤了和气。”

皇后气得一拍桌沿：“你才与她相识多久，本宫十月怀胎、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就因在本宫这里受点规矩，你就要这般责难亲娘？”

“母后稍安勿躁，儿臣并未责难任何人。夫人为儿臣背井离乡，孤身入得宫廷，本就无枝可依，儿臣自要呵护备至。儿臣不求母后待她如待儿臣一般亲厚，但也请母后知晓，太子妃是东宫脸面，随意欺辱她，就是迎面打儿臣的脸。”

殷珩表情极为认真：“夫人受了委屈，做丈夫的自然要替她讨回公道。”

“若本宫与她相争受了委屈，你难道也要站在她那边？”

他不假思索道：“母后身旁有父皇，父皇会替您讨回公道。”

“……”

皇后哽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那个成日咯血，支着拐杖和美人在殿里你追我赶的色鬼，曾经也为了护她，与太后发生过争执，甚至撂下狠话。

年轻时候的真心，冲动又热血。

丝毫不影响后来搜罗天下美色，滥情成灾。

她站起身来，将折枝扶起，最后提醒一句：“宫里人都会唱深情戏，但鲜少有人能唱到结局。你要护着新妇，本宫没意见，但你也要记住，她终究是个隐患。若有朝一日，质子公主失去宠爱，下场只会比在质子所时凄凉百倍。”

皇后头也不回往外走去，心里落下无限唏嘘。

凤辇抬起，她轻声道：“你别跟着了，去太医院看看手吧。”

“奴婢不打紧的。”折枝笑着摇头：“多谢娘娘解围，奴婢皮糙肉厚，娘娘实在不必为了奴婢与太子起争执。”

她眸色微沉：“表面论得是你，实际是情。本宫要等着他们夫妻离心那日。”

殷珩望着屏风后僵住的身形，冷声道：“听到了？”

阮今禾缓步走出，满脸不可思议。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为了她顶撞皇后，咄咄逼人，阴阳怪气。

她抿了抿唇：“母后立规矩也是为我好，你不必……”

“别装了。”殷珩失了耐性，打断她的话，与之视线相对：“当年你不惜用胭脂扮做巴掌，在孤面前装可怜，也要惩戒孟清欢。如今怎么畏畏缩缩，像个缩头乌龟，碰到一点难题就把整个人缩入外壳里。”

她懵懵抬头：“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