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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快过年了,我来看看你。”南蓁抚了抚墓碑上的清灰,唇角弯起笑来,“想我没?”
春节临近,公墓里几乎无人祭拜。
雨雾蒙蒙中,远处隐约传来的恸哭似有若无,只闻声不见人的场景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陈厌看着墓碑上的中年男人,依稀看得出与南蓁肖似的神态,听说他生前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南蓁沉默时的侧脸和他很像。
南蓁的母亲在她出生不久就去世了,父女俩相依为命的十七八年里,南振国又当爹又当妈,给了她接近无限的宠爱。
祭拜完成,南蓁直起腰来与他并肩而立。
陈厌侧眸,她脸上一点淡若浮云的忧伤不细看几乎无法察觉,他不由放低了音量,“怎么想到带我来这?”
“你有地方去吗?”南蓁抬起脸。
薄雾在陈厌身后如水流动,一点细微的雨丝迷离了他的视线。
他像灰色天气的幽灵。
“你认识他么。”
她是说南振国。
南蓁很少有这样直接的时候。
“不认识。”陈厌说。
南蓁:“你妈妈认识他。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人很好。”
他现在才注意到她今天化了妆。
一点淡色的腮红,让她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憔悴,眼线画的不深,只是颜色选的过于生硬,与她平常柔软的眼神大相径庭。她淡淡凝望着墓碑上的中年人,刚才那种松弛的少女般的笑意消失不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像个迷惘的边缘人。
看得出,她很爱南振国。
视线移向墓碑上面容儒雅的中年人,陈厌淡声,“看得出来。”
他话音落下,南蓁忽然又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锋利。
片刻,她转回眼去,声音低落,“可是我不好。”
“作为他的女儿,我似乎没有遗传到他的善良。”顿了顿,她仿佛在自嘲,声音里有一丝被迫的苦涩,“我比他心狠。”
陈厌面不改色,“或许,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心狠。”
他声音很轻,轻得几乎没有任何语气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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