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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她去突厥时,爹娘姐弟痛哭相送,一众下人泣不成声。他们均说那是大义之举,说她救了阿姐,救了孟家、甚至是救了大周。
可如今,他们口口声声说她晦气,说她会污了孟家的运道。他们非但不来迎,反而在侧门摆了这些阵仗。
云冉的心像针扎一样疼,满腔悲愤与疼痛无从说起。对孟家残存的一丝眷念,在这一刻消散了。
婢女低声道:“郡主,怎么办?”
云冉眼中满是悲怆:“既然母亲执意如此,那就顺了她的意。”
她缓步朝前走去,跨过滚烫的火盆后,嬷嬷几人拿了掸子拍打过来。
婢女想要阻拦,就被强壮的婆子死死拦住。
“二小姐,你可别怪老奴啊!这也是为你好。”
话音刚落,又有人用瓢舀了水,用力地朝她泼来。冰冷的水浸了一身,再被冷冽的寒风一吹,激得人鸡皮疙瘩顿起。
云冉眼前晕眩,险些跌倒在地。可这些嬷嬷还不肯放过,拿了掸子再度用力打下。
“你们不能这么欺负郡主!她还病着呢!”
婢女急得拼命挣扎,但两个嬷嬷死死拽住:“嚷什么嚷,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她们嘴上说着,手上一点没留情,又是用力的几下,云冉吃痛下重重地跌坐了下去。
“郡主、郡主!”
一片混乱时,院里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小道尽头出现了位中年美妇。她面若银盘一身紫衣,配着翠绿的翡翠瞧着气质非凡。正是国公府夫人孟氏。
云冉在看见她的那一瞬,心口生疼像被刀扎一般。
这就是宠爱了自己十多年,但却在两年里不闻不问且纵容下人欺辱自己的亲娘。
孟氏站在廊前,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冉冉,是……是你吗?你怎么摔在地上?”
云冉别过脸去,不愿看她,更不愿说一个字。
孟氏捂住嘴,眼泪簌簌落下:“你怎么瘦成这样……来,快来,让娘好好看看……”
两年前的云冉,是个活泼娇俏笑容满面的姑娘。可是此时,却削瘦苍白得像被抽了魂一样,眼神木然空无一物。
她是应该扑进自己怀中,哭诉委屈和思念的呀。而不是冷漠决绝成这个样子,活像不认识似的。
孟氏有些慌,疾步过来揽住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了?”
婢女寻着机会,马上说:“夫人,这些婆子也又是掸子打又是水盆泼,郡主身子不好,哪里经得住这些!”
嬷嬷几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夫人,我们也是为了二小姐好啊。”
“是啊,二小姐从那鬼地方回来,就得过了火盆掸了尘土,泼去一身晦气才能顺当!”
“奴婢们就是斗胆也不敢欺辱二小姐,求夫人明鉴!”
孟氏微皱了眉:“罢了,你们也是一片好心,快去准备热水干衣,别让冉冉着凉了。”
婆子们如释重负要离开时,云冉嘶哑喊住:“等等。”
婆子们愣住,孟氏也愣住,都定定看向她。
“怎么了冉冉?”
云冉深吸一口气,定定看向孟氏:“刚刚她们说是你授意让我从侧门入?”
“是啊冉冉,你身上沾染了些……”
云冉颤抖打断她的话:“你也觉得我晦气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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