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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王失礼,惊扰二位姑娘。本来不该打搅,实在是和犬子说完话要到前面去,路经此地,绕开又显得不够磊落,无意偷听,三小姐和四小姐切莫在意……”叔山寻面带笑意地解释。
他身后,一个挺拔的身影陷在假山投下的阴影里,一时看不清面容。
郑来仪面色微僵。
不用看脸,她也知道那后面的人是谁。她心中懊恼,方才只顾着和绵韵讲话,怎会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连戒心都放下了。
暗处的人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郑来仪,看着她无声却警觉的样子,如一只拱背炸毛的狸奴。
从在门口时叔山梧就认出了这位郑小姐,她却欲盖弥彰地自称姓李。
真是颇有意思。
叔山梧勾了下嘴角,被父亲喊断了。
“阿梧,来见过二位姑娘。”
他上前一步,向着郑来仪和郑绵韵一揖,声音无波无澜:“叔山梧有礼了。”
郑来仪不说话,也没有接受赔礼的样子,姿态只比他更冷。
郑绵韵看着传说中的叔山二郎出现在眼前,心道杜境宽诚不欺我,许是自小在军中磨砺的经历,他没有半分世家公子中常见的沉肩耸背的姿态,身姿挺拔如松。
叔山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笑道:“对了,我听阿梧提过,和四姑娘之前是见过的,所以今日才会一道过来。”
“不——”
“不是一道,我和二公子只是凑巧在府门前遇见。”
叔山梧的视线移向突然矢口否认的郑来仪,重又抿紧嘴唇,嘴角似带嘲讽之意。
叔山寻便道:“虽非有意偷听,但四姑娘睿见卓识,不攀附真性情,实在令本王佩服!”
郑来仪面色一僵:“只是些小儿女情绪,如何入得了王爷的耳,让您见笑。”
这服软的语气,一如那日鹤臯山洞中,她低眉顺眼的姿态。
叔山寻语气中带了几分深刻笑意:“不过,以两位姑娘出身,想来本就无需去攀附谁,倒是若有人刻意接近,倒难免被视作是别有用心。今日席上,若是贱内让二位姑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本王代为道歉。”
郑绵韵心思纯善,闻言大觉惭愧,摇手道:“王爷哪里的话!王妃和大公子一番安排,颇为用心,并无半点让人不舒服之处……”
她心中暗自担忧,不知方才一番得罪人的话被这父子听去了多少,一扯来仪的袖子,心虚地向叔山寻回礼。
“王爷和二公子莫怪,是我们姐妹在此闲话忘了时间,这便要归席了。”
“好罢。”
叔山寻看一眼郑来仪,而后对着她身边的郑绵韵道,“府中刚刚修葺完毕不久,内院稍显杂乱,既然两位姑娘也要归席,不如便由本王护送?”
“哦,好。”
郑绵韵没有拒绝的理由,她跟在叔山寻后面,脚步略显仓促,想要落后半步等等来仪,可叔山寻却时不时转头与她闲话几句,于是只得打起精神应付。
渐渐地,后面两人便拉开了一段距离。
郑来仪缓缓走在暗香浮动的小径,草丛中虫鸣阵阵,惹得她心头一阵烦闷,身上便起了燥意。
她手中团扇竖起,在面前微微扇动,旁边人冷不丁出声。
“看来姑娘的喉疾已经好了。”
郑来仪脚步一顿,好在面上的僵硬被夜色掩去了大半。
“我的匕首,姑娘什么时候可以还我?”叔山梧索性站定了。
“……今日未带来,过两日我找人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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