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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樨问:“会吗?”
“会的。”蝉夫子点头,“他与神明有缘,也与这片土地有缘。”
「你娘曾言生命从何处来、便将往何处归,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一瞬而已,亦如朝露,若放之于天地间,轻若烟尘细土,是以聚少离多、喜短忧长自是所应当,不可强求。
阿央豁达肆意,我常自叹不如。
终究是我之过错,未能尽诺,亦不知她的过往来历,才造就此后果。
然而离恨无解,如此数年,我亦心折骨碎,焉能不速老。」
“靳樨!”
漆汩跌跌撞撞地跑到靳樨身侧,啪一下跪倒,仓皇失措地将刚匆匆打湿的半件外衣捂在靳樨口鼻,接着摸索着要把木头推开,心如擂鼓,竭力不去看那些血污。
“你……怎么……”靳樨眼眸终于渐渐聚光,有些被漆汩叫回神来,“走……走吧。”
“走个狗屁。”漆汩憋气,使劲地去又推又抬木头,吼,“难道跟我扯上点关系的人都要死吗?!我不信!”
“你……”
漆汩在高温里都快喘不过气来,但还是紧咬牙,多番尝试,最后不知怎的,他瘦弱的躯体竟真的奇迹般强行把那截木头抬了起来,接着啪地翻了个面,汗落进睫毛里,漆汩趔趄摔倒在地又很快爬起来,拔起靳樨的胳膊,急急地问:“还能动吗?”
靳樨疼得直哆嗦,还是强翻过身来,让漆汩能驾着自己,说:“能。”
「葵人常言‘死后亦会相见’,又或人间有通幽冥之道,不死又何能知。
你已长大,栊儿亦托付于你,夫子曾说再见时会带我去往桃源,如今心愿将了,我欲寻央儿骸骨,于她埋骨地死,看是否有缘九幽再见。
我心有惭愧,不欲受你兄弟之香火,来年祭祖,念你娘足以。」
俩人一步一歪地朝殿外走去,他侧过头,看见漆汩的头发湿漉漉的,脸颊沾了灰,干净的部分仍白得像是能透光。
骤然间一截断木飞下,靳樨几乎是想也没想,扛着剧痛的身体忽地一转,将漆汩搂在怀里,闷哼一声,无力地垂在漆汩颈间。
“靳樨!”
漆汩鼻端尽是靳樨身上的血污,死死地要推开他又不好下手,只得小心翼翼地抱住靳樨的腰。
俩人几乎算是绑在一起似的,走出了高明殿。
公鉏白牵着两匹抢来的马,焦躁地走来走去,一甩手,也冲进来,他没走几步迎面直接撞见了扛着靳樨的漆汩,欣喜得大叫出声:“老天!幸好!还活着!”
漆汩憋着气,半晌挤出来几个字:“愣着干嘛!还不帮我!”
“哦哦哦!”公鉏白如梦初醒,忙帮着分担靳樨的重量,一起把靳樨挪上马背。
“先走!”公鉏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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