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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转瞬就要相贴,叶珣迅疾抬手,稳稳抵住酒壶,那力度恰好阻住柳娘欲倾靠过来的身躯。
柳娘微微一滞,似是未曾料到他会有此举,脸上现出一丝羞恼。她自认容色艳丽,对如何拿捏男人早已驾轻就熟,眼下居然出师不利。
叶珣顺势接过酒壶:“不敢劳烦姑娘,我自已来。”说罢,自行倒了酒,又朝着三皇子连敬两杯。
三皇子见状,搂着另一名美姬,半眯的眼角带着轻浮之色:“世子不喜欢柳娘伺候?柳娘可是本皇子亲手调教雕琢,众春色中,数她最乖巧可心、善解人意。”
“你久历风沙,一直在西北荒僻之地,不懂得盛京美人的妙处。如今归来,正该有这样的美娇娘相伴,好好享受温柔乡的极致滋味才是。”
席上还有女眷在场,此番说话实在不雅。陆彦禾皱起眉头,看向坐在席末的三个姑娘。
陆清黎她们远远坐着,本在悄悄说些小话,此刻也八卦地往前头望。
美人在侧,娉婷婀娜,叶珣却未分她半分眼色,一如既往地清冷疏离。
“殿下美意,臣心领了。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臣乃一介武夫,习性粗烈,不擅怜香,只恐有负美人情意,枉费殿下割爱之举。”
又是推拒。
不识抬举。
三皇子一时愤懑,奈何皇帝迟迟未立储君,他有心笼络叶家,更想通过叶珣得到纪相那老顽固的助力,届时朝中翰相、域下戎帅,内外相济,他便稳操胜券。
所以即便被当众下了面子,也不能对叶珣发难。
“看来是柳娘的蒲柳之姿入不了世子法眼。”
三皇子面上挂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话刚落,冷不防一把扯过柳娘纤细的胳膊,手臂扬起,“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屋里骤然炸响。
“没用的东西!伺候个人都不会,要你何用!还不给本皇子滚远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座众人无不惊愕万分。再望叶珣,只见他眼眸淡漠,事不关已的模样,真真应了他那句——不擅怜香。
柳娘白嫩的脸蛋瞬间现出几道鲜红指印,血水从嘴角溢出。她呆呆捂着脸,眼中满是泪水和不可置信,却不敢多言,呜咽着,脚步踉跄地退了出去。
这般景象,连一向沉默寡言的二皇子都难忍缄默,开口劝道:“三弟,姬妾纵有过错,私下训诫即可,何必在宴席之上发作动怒,未免有失皇家体面。”
三皇子唇角斜挑,漫应道:“我要如何管教贱婢,用不着皇兄您费心。听说皇嫂那小弟又惹官司了?皇兄您还是先操心好自已的事吧。”
说罢,不顾二皇子瞬间难看的脸色,朝众人摆摆手:“来来来,继续喝酒吃菜,莫让贱婢搅了大家的兴致!”
座下几名小吏惊疑不定,生怕一个不留神被三皇子的喜怒无常所波及,赶忙故作轻松,挤出笑容,举起酒盏互相敬酒。
陆清黎轻叹:“那姑娘真是可怜,物件般被人随意推来送去,又沦为发泄怨愤的出气筒。”
王语芝撇嘴小声道:“可怜是可怜,但我瞧她也挺乐意被送出去的,就她方才那贴上去的劲儿,哪有半分不情愿。”
陆清黎往前头看了一眼:“从前只是听说,今日才见着真人。那等容貌气度,任谁看了不情愿?难怪盛京小娘子都被迷得晕头转向。”
又笑道:“世子年纪轻轻,倒是意外地古板守旧。不过是与那姑娘应付着吃顿饭罢了,和和睦睦的,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他毕竟是男子,又不会少他块皮肉。”
姜槐正吃着酒菜,听到陆清黎这句“又不会少他块皮肉”,忍不住笑了。
自已在慎思楼中对叶珣说过差不多的话,把他气得脸都绿了。要是叶珣听到陆清黎又这么说他,不得直接气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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