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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心里没点数（第1页）

没多久，整艘船忽然剧烈震了一下，正在释放的陈四差点摔了一屁股，他急得一提裤子冲了出去。

陈四跑到船外，大叫道：“哎哟喂！怎么开到这边来了！”

“怎么回事？”杨捕快问，他也吓了一跳。

“撞到暗礁了！”陈四跺了一下脚。

陈四正要掀开甲板查看，左前方一艘小船驶近，船上黝黑的汉子大喊：“陈四，怎么了？”

陈四抬起头，大喜：“二虎子，你来得正好！快，上来帮帮手！”

船底被礁石蹭出道一尺有余的裂缝，陈四和二虎子用木板、铁钉和桐油等敲敲打打，折腾了好一阵才修补好。

二虎子跳回自已的船上，船上摆满了瓜果蔬菜、鱼虾鲜肉等。陈四奇怪地问：“都这个时辰了，哪家还要你送货呀？”

“云间来啊，他们今日弄什么周岁之庆，上午订的菜肉不够，这不，又让我送一些过去。哎，先不和你说了，那边等着呢。”

正在回避的杨捕快面色一凝，不动声色地在小船和二虎子身上探察一圈。二虎子精瘦黝黑，面相老实，船上什物一目了然，没看出什么可疑之处。

“那你快去吧，改天请你吃酒啊！”陈四道。

待二虎子的船驶远后，杨捕快问：“这人一直都在这湖上送货吗？”

“啊？二虎子？”被忽然一问，陈四有些莫名，“他是这儿的船户，生水里，长水里，打小就跟着他老爹打渔，近几年才开始给这些画舫送送菜肉。”

云间来的厨房里一片热火朝天，一名矮胖的厨子见到二虎子便怒道：“你这厮，怎么不明日再来！”

二虎子边搬货边解释：“半道上碰见老朋友的船撞到暗礁，帮手修补了一下，就耽搁了。哎，就是上次一起打牌那个，陈四，你见过的。”

他晃晃脑袋，继续道：“说也奇怪，这片湖他熟得不能再熟，怎么就给撞上了？而且，他船上的十几个客人都是大老爷们，一个个闷不作声的，我也不好多问。”

……

侍女们奉完酒，逐一退至角落等候差遣。此时每位宾客面前，都摆着一盏翠尽。

“请诸位品鉴！”胡掌事道，“哪位客官想猜上一猜的，劳驾举举手。此酒工序复杂，不求猜得全乎，以猜得最接近者为胜！大家图个开心！同一桌的只要猜对的，都作数！”

话未落，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举杯啜饮。

对于在场大多数宾客而言，奚霖城哪家酒好喝倒是清清楚楚，又不是以酿酒为营生，哪来闲空钻研什么酿造方子。

现下不费分文便能品尝美酒，已是占了便宜，毕竟这酒巴掌大一坛就价值百两，要是自已出钱的话，未必舍得喝。

虽是如此，但人人都抱有一丝侥幸，想着旁人说不定还不如自已，没准儿自已那点皮毛功夫，也能抱得美酒归。

董老板摇着扇子，抬起下巴，目光在大厅中扫过，而后慢悠悠地举起酒杯。

此番，他势在必得。

白釉高足杯中酒液剔透，姜槐端起酒杯凑近鼻尖。

初闻之下，一股冷冽的梅香扑鼻而来。再细嗅，又似有沉静的木质芬芳。

酒液入口，宛如一泓冰凉山泉滑过齿间。随后，山泉中坠入一颗熟透了的野果，将其染上诱人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