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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守言感觉到湿润的鼻息温温热热扑在他脚踝的位置,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腿,食不知味地嚼着嘴里的汤圆。
半响,他开口说:“送走吧。”
桌前沉静了会儿。
程在野没劝,只说:“等几天吧,明天放假,联系领养的人还要花一段时间。”
小狗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掂着尾巴又把玩具叼了过来,脑袋乖乖地枕在玩具上,趴在他们中间不动了。
姜守言始终埋着头盯着面前的碗,眼睛被水汽熏得温热,余光是那只小小的、毛茸茸的影子。
其实这只棕色的土松和姜守言之前养的黄土松长的一点都不像,但姜守言躺在床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只小黄狗。
姜守言两岁那年,外婆从别人那里抱回来的,家里原来那只狗太老了,精神劲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行了。
那时候姜守言还小,不懂什么是死亡,只知道之前拴在院子里的大狗不见了,然后他多了一只小狗。
他很高兴,每天都会偷偷把自己的鸡蛋和牛奶分一半给小狗,晚上打雷被吓醒了也不再哭闹,而是第一时间去给自己的小狗盖被子。
打雷?
窗外忽地闪过一道闪电,紧跟着是一阵闷雷,姜守言在昏暗里缓慢地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听到了嘈杂的雨声。
什么时候下的雨?
姜守言想起睡前晾了衣服,阳台门关了吗?窝会不会太薄了点?小狗还那么小,会冻感冒吗?
在他脑子冒出这些问题的同时,他已经轻轻撩开了程在野的手臂,想要下床。
程在野手下意识往前捞了一把,抓到了他的手指。
他声音还带着没清醒的低磁,在嘈杂的雨声里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问:“去哪里?”
姜守言安抚地吻了吻他的额角,小声说:“收衣服。”
也不知道程在野听清楚没有,姜守言用了点劲才把程在野的手指拉开,看见他蹙了蹙眉,似乎又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姜守言立刻塞了一半被角给他抓着,轻轻在他后背拍了拍。
直到程在野眉头松下去,姜守言才轻手轻脚拉开门走出去。
阳台的门关的很紧,小狗枕着自己的玩具在窝里打颤。
夜色像是密集的雨水,严丝合缝地包裹着这片小小的空间,姜守言蹲在电视柜边,看着那团小东西,近乎要生出一种还在做梦的错觉。
这是真的吗?这里真的有一只小狗吗?
直到指尖传来毛茸茸的温热触感,姜守言才怔然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摸到了小狗的脑袋,小狗被他摸醒了,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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