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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二皇子（第2页）

"凌云侯把掌上明珠当眼珠子疼，"

他屈指轻叩杯沿，惊起玉磬般的清响，"这人世间说是风月场，实则是许姑娘的游乐园。"

林出尘的目光掠过九曲回廊下攒动的人影。

修士们腰间玉珏与佩剑相撞的脆响，混着远处渭水拍岸的涛声，竟暗合某种玄妙韵律。

他忽然瞥见三楼转角闪过一抹墨绿裙角——那女子发间银丝绦带被穿堂风扬起，恍若惊鸿照影。

"铮——"

清越琴音破空而至，满堂金翠霎时失了颜色。

十二名素衣舞姬自穹顶飘落，足尖点过七十二盏浮空莲灯，在虚空绘出洛水河图。

林出尘忽觉袖中逍遥令微颤，杯中酒液竟随琴音泛起细密波纹。

墨绿身影自天阶款款而下。许倾辞垂眸抚过焦尾琴九徽，指尖过处冰弦凝霜。

她发间未缀珠翠，素白手腕缠着褪色的红绳结，在满堂华彩中反倒显出几分出尘意。琴声陡然转急，渭水涛声竟穿透结界涌入阁内，惊得檐角青铜铎铃齐鸣。

"碧海潮生。。。"

白轩喃喃自语，杯中酒不知何时已凝成冰珠，"三年前她初奏此曲，渭水倒灌三百里，硬生生改了骊山龙脉走向。"

林出尘凝视许倾辞眉间若隐若现的冰裂纹——那分明是强行催动高阶音攻术法的反噬。

琴声忽如昆山玉碎，他眼前浮现幻象：月夜孤舟上，嬴凰月白衣染血，怀中抱着具焦尾琴，指尖血肉模糊仍不肯停奏。

"这哪是取悦人的曲子。"

林出尘握紧栏杆，玄铁铸就的围栏竟被捏出指印，"分明是燃魂为引的招魂调！"

白轩苦笑着抹去鼻端血痕："凌云侯遍寻名医治不好长公主，许姑娘便剑走偏锋，想用青丘秘术召回故人散落的神魂。"

他指向琴身隐现的九尾狐纹，"可惜终究差了一味药引。。。"

话音未落，许倾辞突然抬眸。

林出尘只觉灵台剧震，怀中逍遥令迸发青光，与琴声中的离魂之力轰然相撞。

鎏金阁七十二道防御结界同时亮起，仍挡不住四散的音波将满室琉璃盏震成齑粉。

烟尘散尽时，许倾辞已不见踪影。

满地狼藉中唯余半截红绳，浸着暗沉血渍。白轩拾起红绳苦笑："每次奏完此曲都要折寿三载，偏她执拗得很。"

林出尘望向渭水方向，那里正升起血色月轮。

他忽然明白许倾辞发间红绳的深意——那是用自身精血为契，与天地立下的招魂誓约。

琴声里裹挟的哪是什么音律，分明是剜心泣血的执念。

九龙灯台映着琉璃瓦泛起冷光，嬴无道指尖摩挲着腰间螭龙玉珏，掌心的血色星纹忽明忽暗。

他踏过鎏金地砖时，三十六盏鲛珠灯的火苗齐齐倒向西北——那是大秦龙脉所在的方向。

"许姑娘这双手。。。"

二皇子忽然并指虚划，七丈外的琴弦应声崩断，"还是更适合替本宫温酒。"

断弦飞溅的刹那，四名黑衣侍卫结成的天罡阵印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