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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攥紧了玉如意,回头打量着她,“你到底是谁?”
“怎么姜辛没告诉你么?别说他回到泰兴没有与你联络过。”
周大人走去上首坐下,定定看着她,“这么说,你与当年状告姜辛杀人放火的那个杜雪芝认得?”
西屏云淡风轻地点头,“不但认得,连我也是一样从那艘船上死里逃生的。”
周大人眉头乍紧,“当年你也在那艘船上?算年纪,那时候你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杜雪芝不是说她一双儿女及丈夫都给烧死了么?”
“周大人,且别管我是谁,我们还是说眼下的事吧。”
周大人又垂眼看手中那枚玉如意,忖度半晌,怀疑道:“你手里还有什么物证?”
“没有了。”
“你既然也是从那条船上死里逃生的,难道你就不想向姜辛报仇?这会你把这件要紧的物证交给我,将来怎么告他?”
西屏微微冷笑,“十几年前杜雪芝投告无果,反而获了个诬陷之罪,你以为我还会那么傻么?我要报仇,自有我的法子。”
“所以你嫁到姜家,致使姜家这些年都不太平。”
“怎么,周大人要替姜辛打抱不平么?”
周大人捋着胡子一笑,“二奶奶取笑了,我不是那么仗义的人。”
心里忖度着,眼下只要将这件物销毁,当年杜雪芝诬告姜辛之案再无翻案的可能,即便那杜雪芝还活着也不怕。何况这姜二奶奶不过是想探望外甥,姚时修困在牢中,不见得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即便他有本事能捅破天,还有曹善朗那个高的顶着,他不过是个小小县令,许多事情并不是主谋,多是睁只眼闭只眼,朝廷真要追究,也不过追究他个渎职贪墨,罪不至死。
唯独手里这东西牵涉着他亲自办下的案子,并且这案子里还牵涉着好几条人命。如此几番权衡,便答应了西屏。
西屏这厢出来,及至县衙,臧志和早在衙门外盘桓等候,一听结果,忙并她一径往监房里去。路上西屏问:“三叔呢?”
“三爷一大早就来了,正在仵作间查验汪鸣的尸体。”
“可查出什么结果了?”
臧志和只是摇头。
说话间及至监房,有了周大人吩咐,狱头不敢阻拦,忙引着进去。隔着牢门,见时修在那硬床上睡着,支起条腿,两手枕在脑后,正望着头上的天窗出神。西屏一看他那派翛然模样就狠得把那牢门上的锁晃得哗啦啦响,“外头为你急得什么样子,你却在这里睡得安生!”
时修眼还没瞧见她,只听声音便笑起来,旋即眼才往下一瞥,“我就知道你会想出法子来见我,我急什么?”说着忙坐起身,一看臧志和也在,不由得有些失望,“你们两个——”
狱头开了锁,西屏噘着嘴走进去,“不然呢,你还想见谁?”
时修心道:只想见你。可惜臧志和也跟着进来了,有些不便,他横抱双臂,控制着自己不伸出去抱她,依旧坐在那床上,“没想见谁。我娘呢?她吓坏了吧?”
“没有,她好得很。”西屏给他一双炙热的眼瞧得不好意思,斜瞟了下臧志和,再朝他嗔一眼,“我们是来问你案子的事,你快将昨日之事说给我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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