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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修一头思忖着,一头问:“你回去后,在屋里待了多久才去的书房?”
他心下算了算,“大约不到两刻。”
“那你进去的时候,书房里可有别人?”
他立刻摇头,“没有。”
“还敢扯谎!”时修震呵道:“据鲁大等人招认,他们是亥时整潜入姜家,随后不到两刻钟你去了外书房,而姜俞生死的时辰,经仵作检验,正是在亥时至亥时三刻之间,你怎会在书房没看见他?!”
周童一张脸登时拧起来,“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去书房里偷东西,拿了东西我就出来了,人是那伙贼人杀的!”
时修和周大人相看一眼,慢慢笑着点头,“这么说,你是在书房里看见了姜俞生的,是么?”
那周童眼皮一阵乱眨,慌张之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什么也没看见!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
“那他是怎么死的呢?”时修又扭头和周大人笑笑,“难不成,姜家当夜还有第三伙贼?”
那周大人亦笑着摇手,“无稽之谈,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这小幺还是不老实,再拖下去打他二十板子。”
“我冤枉啊大人!我真的没有杀大爷!您就是把小的打死了,小的也不能认没做过的事啊!”
时修见他喊得声嘶坚毅,一时难辨真伪,便抬手阻止,“慢来慢来,周大人,今日他已受了十个板子,先等他将息将息再打不迟,免得打死了,我们再问谁去?”
周大人自是没所谓,扬扬手使差役先将人押去监房,不疾不徐地要了两碗茶,便和时修坐下来说话。时修辨其意思,大概是懒得折腾,只想着早日结案,对朝廷对姜家都好早有交代。
他呷着茶,眼睛不看周大人,周大人倒窥着他的脸色,“怎么,难道小姚大人信了这小子的话?嗨,这些人都是死鸭子嘴硬,他知道认了就是个死,不认虽受些刑,好歹留着条命在。小姚大人可不要轻易给这些人蒙过去,不是他还有谁?时辰都对得上!”
时修搁下茶碗,“那杀人的动机呢?”
“这还用想么?那周童趁夜摸到书房行窃,被主人家姜俞生撞见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反正可以一概推到鲁大那伙头上。”
想着推到鲁大等人头上,倒免了一些后顾之忧,也说得过去,可时修仍是踟蹰,“周大人说得原有些道理,可为了两块只值六七十两银子的石壁刻画行凶杀人,这风险冒得未免有些大了。”
周大人“啧”了一声道:“他原也不是冲着杀人去的嘛,他是被那姜俞生撞破了,才铤而走险杀的人。那时候惊怕起来,哪还顾得上算这笔账?他要是会算,又何必去偷盗呢。”
“不,我看这人倒很会算账。”时修笑着拔座起来,“周大人您看,他是因为看见了鲁大一伙入宅行窃,他想着有了替他背黑锅的,才去偷盗,这还不会算么?再则,还是一个最大的疑点,他被姜俞生撞破了才杀人灭口,那姜俞生为什么大晚上不由大门归家,归家后也不回房睡觉,反而去了书房之中?”
周大人挤了满额的不耐烦,“那是他的家,他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想从哪里进就从哪里进,这有什么奇怪的?”
“据我所知,姜家有两处门,一道是开在街前的正门,一道是开在巷中的角门,姜家的主子出入,一向都是走正门。我记得上一回那姜俞生走角门的时候,姜家就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时修扭着头看他,似笑非笑的神气,“姜家失火——”
周大人神色稍变,坐得端正了些,“小姚大人的意思是,姜俞生死的那晚,姜家也发生了一桩大事?什么大事?”
“这我暂且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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