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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齐昭昀不大知道在这种情境下应该说些什么,所以他随心所欲了:“你听。”
雨声很大,几乎是喧嚣的,可惜仍然遮盖不住某种声音。
这张年轻的脸前进了一步又一步,终于走到他面前,似乎是要把氅衣给他披上,但很快就失去本意,反而要伸手触碰他,用一张近乎可怜巴巴的脸:“你在躲我吗?”
齐昭昀再次觉得天旋地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了和这个人接近,然而他几乎并无选择。不用他采取什么措施,这个人的耐心一样有限。
或许他们都等得太久了。
齐昭昀被推进房门的时候这么想。
氅衣委地,齐昭昀很快背靠着紧闭的门闭上眼睛,被抚摸的地方都像着火了一样烫,年轻人无法控制自己,热切而匆忙,外面有人走过的时候一只火热的手掌捂住他的口鼻。
脚步声渐行渐远的时候齐昭昀已经躺在了窗边的矮榻上,他试图坐起来,然而对方丝毫不肯放纵,死死把他压在身下。两人的呼吸交缠,齐昭昀试图捂住自己的脸:“不……”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而他什么都没有照看好,他无法告诉任何人,他履行了诺言。
轻柔的吻落在他耳边,身上的人拉开他的手,低声说:“你知道我是谁。”
一切都一塌糊涂。
齐昭昀醒来的时候,身在湖心岛上自己住过的寝室里,床帐中还有另一个人,热乎乎的如同小火炉一般贴在他身后,一双手臂紧紧搂住他。
只需要一瞬间他就察觉了对方并没有睡着。
默然不语片刻,齐昭昀问:“这是真的吗?”
环在他腰上的手再次紧了紧,像死死纠缠的藤条,然而那回答是不确定的:“我不知道,或许是我死了太多年,我太想要你了。”
梦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东西。
齐昭昀并不回头,就像是害怕一回头这一切都会消失一样,然而他是清楚的,世上没有人会和顾寰一样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床帐里光线暗淡,齐昭昀看着眼前的床帐,良久之后缓慢的开口:“后来我做了一个梦,那是你……死后好几年。我梦到我回到了从前。”
那梦里没有打过仗,苍山学舍仍然由他父亲开办。然而祭宫是不存在的,因此顾寰的姐姐既没有进入祭宫,后来也没有入宫。但她仍然强而有力,送弟弟千里求学,来到苍山学舍。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夏日午后,齐昭昀才十三四岁,赤着脚跟沈约从后山抓小鸭子回来,衣襟上全是水,顶着一片荷叶给顾寰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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