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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爷息怒。”他擦着汗宽慰,“姓秦的小子确实嚣张,咱可千万别为这点子小事气伤了身子,就让狼朔去给他上点颜色,给薛先生出出气。”
任四季也连忙提袍奔出去:“别急别急,我去调护院来。”
雍盛面色难看,一阵潮红自他两颧上慢慢涌起,忍了一阵,喉头止不住痉挛起来,憋着的气难免一泄,就惊天动地地嗽起来。
“哎呦我的爷,您说您这又干什么难为自己。”怀禄忙上前揉胸抚背。
这把残破不堪的身子骨时不时会彰显它的存在感,嘲笑雍盛,百般折腾皆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深深的无力感突然从幽潭深渊内喷涌而出,攫住了那双纤瘦但从未停止挣扎的脚踝。
不知打那儿生出的力气,雍盛忽然小孩置气般死命拨开他,边咳边抬手招回狼朔,欲叮嘱其不必下死手,话语被激烈的咳嗽堵在舌根,未及出口,忽听院中传来“呛啷”“呛啷”两声巨响,而后便是两声粗哑惊心的哀嚎,举楼哗然。
雍盛眉心一跳,忙打帘望去。
“看来有人先咱们一步。”狼朔一手按上腰间刀柄,下意识贴近了雍盛,面上显露武人的警惕,“对方身手不错。”
“哦?”雍盛以袖掩唇,兀自平缓剧烈的咳喘。
楼下的态势可谓是瞬息万变。
只见秦纳川那两个长随不知怎么的就滚在了地上,各抱着一条腿,口里不住嗷嗷叫唤。两坛子酒也碎裂在地,汁液横淌一地。
很快,酒液里掺了红,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略扩张,直到染红了整块砖地,泛起阵阵腥气。
再细看,血是从两个长随的左腿腿肚子上汩汩涌出的——腿上竟是被钻了俩血窟窿,窟窿里闪烁着一星金属光芒。
“铜……是铜钱……”有眼尖的人结巴着喊了一句。
“呃……唔!”其中一名长随拽起袍摆咬在嘴里,一声痛极怒哼,狠命抠出暗器,玎珰一声甩在地上。
饱浸鲜血的铜钱跳荡着滚出老远,边缘被磨得尖薄如刃。使用者不知用的什么法儿,能将其强有力地发射出来,旋进肉里,直打在骨头上,嵌得极深。恐怕胫骨已裂,另外一名长随已痛得悄没声儿地昏死过去,鲜血还在不停往外冒,将衫裤染得透湿。
这帮人欺负一个瘸子,打抱不平者便打断他们的狗腿。
呵,有趣。
雍盛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
血腥的场面吓坏了周遭围着的一圈文人,一时间,如沸水炸锅,混乱不堪。
连薛尘远也呆坐在地上愣住了,他少说被灌了半坛子酒,神志已不大清醒,大睁的眼睛无法聚光,只不停摇晃着脑袋,似乎想借这个动作甩掉直灌进脑子里的酒。
“哪个王八羔子多管闲事?”秦纳川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脸红脖子粗,“是人是鬼都出来溜两圈儿,藏着掖着的充什么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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