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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族长早就将规矩都说过,众人很主动配合。
考篮递过去,又主动脱衣服。
其他人倒还好,沈逾白脱了外衣后被寒风一吹,一阵破碎的咳嗽从唇里溢出。
搜子们当场脸色就变了:“搜完了,赶紧穿上!”
虽说每次县试总有些人熬不住被抬出去,可在搜身时就倒下的还没听说过。
这考生只脱个外衣就咳嗽不断,若真脱光倒下了,又是一桩麻烦。
沈逾白将外衣穿了回去,对搜子行了一礼:“多谢。”
搜子点下头,就去帮忙搜下一人。
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个个都要脱得只剩囊裤,光溜溜的上半身被寒风冻得直哆嗦,看向沈逾白的目光多了些羡慕。
不过想到这么弱的身体肯定经不住五天的考试,他们又心里平衡了。
一队人检查完被放行,经过龙门进入院内自觉排队,等点名接卷。
轮到沈逾白等人时,衙役高喝:“沈逾白、沈知行……”
连唱二十来人的名字后,众人出列站成一排,衙役再次高喝:“由廪生罗松茂作保!”
衙役身后的廪生中走出一头戴方巾,身穿儒士衫的男子。
男子提着灯笼从考生面前走过,看清所有人的脸,确认无误后大声道:“淮安县罗家村廪生罗松茂应保!”
立刻有衙役上前,按照册子分发试卷纸,并领着一行人去各自座位,族人分散,考篮落回沈逾白手上。
沈逾白的位子在第一排第一号考棚,正对着考官的棚子,想来应该是县尊故意安排。
沈逾白点了油灯,将卷纸摊开,除了当正卷用的呈文纸外,还有几张草稿纸。
将这些卷起来放好后,沈逾白从考篮中拿出红泥小火炉,往上架了陶锅,将苏锦送的火锅底料掰了一小块丢进陶锅,又放了羊肉。将带来的竹筒里的水倒进去,再去烧炭。
走道有衙役来回巡逻,以防有人换座。
目光所到之处,考生们在各自考棚里或提前磨墨或背书,都是忙碌备考的模样。
这种景象却在一号考棚发生巨变。
他下意识擦了擦眼睛,没看错,考棚里的学生已经在做饭了。
瞧瞧那装备,竟比他家做饭还讲究。
衙役立在一号考棚门口走不动了。
沈逾白像是毫无察觉,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
待炭烧着,沈逾白不慌不忙拿出墨锭,又倒了水在砚台上,细细磨起墨。
见他终于与其他考生无异,衙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天色渐亮,学生都已经进了各自考棚,衙役提着云主板边走边敲,告知所有考生不能再喧哗交谈,也不能再站起身或离开考棚。
待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徐县令走到考官棚下的太师椅端坐。
其他县令此时多半会说些勉励的话,可徐县令并不打算开口。
抬手示意,就有衙役用力敲击三声云主板,县试第一场正式开始。
衙役们举着题板走向考棚,会在考棚前站立片刻,等考生抄下考题后去下个考棚。
衙役在沈逾白考棚前站定,旁边几个考棚的考生急忙探头来看,天色尚未全亮,并不能看清题板上的字,只能坐回去静等。
沈逾白不疾不徐地抄下题目: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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