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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遭遇沉船事故的死者,此前其实与他们有相同的经历?但无论如何,他们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黎兴虽然还活着,可他脸上被活活剜去了一块,这么大的创口,泡在江里这么久,已经人事不知了。兰朔略一思忖,决定把他送到熟悉的私人医院里去急救,毕竟不知道他醒来之后对今晚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多少,会不会大闹一通把警察引来。
前前后后两个小时,把善后事宜逐一安排妥当,兰朔回到停在公路边的房车里时,发现谢萦居然已经醒了。
头发显然是刚刚吹干,少女裹着条毛毯,窝在沙发里,手里端着杯热豆浆,正十分专注地看着车载电视,好像连他回来都没注意到。
窗外,一点稀薄的日光正从江面上升起,鸭蛋黄似的,映在她脸上,显出了几点柔软的暖色。
兰朔嘴角忍不住一扬,走到她身后,把她不小心卷进毯子里的头发拨出来,顺到耳后。
谢萦没说话,继续看电视。
也不知道她拨了个什么台,兰朔扫了一眼,发现似乎是个挺热闹的抗日神剧。场面鸡飞狗跳,手榴弹爆炸的背景音里,女主角却在悲情吶喊,“不——!不!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兰朔的目光落回少女的脸,只见她长长的睫毛微垂着,似乎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的意思,等了半晌,才忍不住低声道:“小萦?”
她半晌才很微弱地哼哼唧唧道:“我有点头疼……”
“医生给你检查过了吗?睡一会吧?”
“我没事,就是睡不着。”
兰朔在她身边坐下,在抗日神剧铿锵有力的背景音乐里,少女眼珠幅度很微小地转了转,慢吞吞地问道:“你干嘛去了?”
“收拾一下现场,放心,都已经处理好了。”
“怎么说得像人是我们两个杀的似的……”谢萦嘀咕道,非常不愿意以犯罪嫌疑人自居,又过了半晌,才问到:“另外三个都死了吗?”
“死了。”
她的眼睫微垂,半晌才轻轻道:“我想也是。”
房车里各种设施准备得一应俱全,甚至连茶杯里泡的茶都还是热腾腾的,谢萦手指蘸了蘸杯壁上热气结成的水珠,在冰冷的桌面上写下四个字。
天启扫闾。
“这是……”兰朔看着这行字,猜测这大概就是“黄哥”写给她看的东西。他对古代中国所知还算广博,可这四个字代表的东西,他竟然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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