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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走到床边,拿起一套居家服,将密封条拆开,把迭起来的衣服拿出来,摊在时璇面前。
“为了不让上面属于你的味道流失太快,他用密封袋封存起来。只有每次痛苦到极致,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才会吝啬打开闻一口。”
看着那套被大力抓揉过很多次,变得皱巴巴的睡衣,时璇的心脏,酷似被淬着毒的水母触须轻轻拂了下,先是微不足道的酥麻,慢慢开始有点儿刺痛。
他太累了,双腿有些乏软,快要站立不住,却又僵着脊背,站得笔直。
“再后来,他看起来就完全正常了。”
霍彦目光悠远,恍若在顺着回忆的时间轨迹,瞻望过去,“他日以继夜地工作,出征,连巡航都会亲自去。”
“帝国上下,都称赞他是最称职的统治者。”
霍彦喉头发紧得厉害,他不着痕迹地缓了口气,接着说,“只有我知道,他是想死在战场上,完成当初对雄父用生命守护帝国的誓言。”
霍彦低下头,两滴无声滑落的泪,砸在地板上,微不足道的滴答,在密闭安静的空间里,却显得极其有存在感。
霍彦抹了把脸,抬起被泪水浸湿的眼眶,看着时璇。
“你‘死’在他眼前…这四年,他一直活在那天,从未走出来过。”
“对他来说,这四年的每一口呼吸,都是恶毒的诅咒。”
霍彦的声音有些难过,他克制着颤抖的呼吸,对时璇说,“他已经替你惩罚过‘霍司’了,你…可以试着原谅他吗?”
漂亮的水母,触须淬着致命的毒。
时璇感觉……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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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说到做到,把送时璇回到小木屋后,就离开了。
他并没有走远,只是在时璇不想看见的地方,替他哥默默守护。
时璇太累了,真的好累。
累到想哭……
他平躺在床上,用手臂压着眼皮儿,任由泪水灌进耳朵里。
霍彦还给时璇讲了他和霍司童年的成长经历。
“我和我哥差三岁,我的记忆里,很少见他笑。他小时候就长这样,老气横秋,不茍言笑。看着冷冰冰的,不好接近。我从小就怕他,又总想粘着他。”
霍彦说:“从我懂事起,我哥就一直在接受特殊训练。不分昼夜。接触最多的是机甲,各种类型的武器,还有最先进的战舰这些。雄父去世前,我甚至都没机会跟我哥说什么话。”
“我哥很聪明,做什么都有天赋,一学就会,一点就通。雄父和雌父都以他为荣。”说起他哥,霍彦就停不下来。
霍彦记得,“我哥分化成暗黑高阶雄虫那天,雄父终于给他放了一天假。结果他哪儿也没去,独自在天台上坐到天黑,我以为他要跳下去,试试暗黑高阶雄虫摔不摔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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