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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深水城前,林德与斯坦走出码头区,进入南部区采购旅行必备的物资。
深水城是北地的耀眼明珠。南部区或许不是深水城贸易最发达的城区,却一定是经济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大部分旅行商人都在聚集在此,带来天南海北的货物。
二人路过鳞次栉比的沿街商铺,浸在异族商人们火热高亢、兴奋狡黠的呼声里,被商品的绮丽迷眩的色采、香味、声响所吸引。香料、食品、玩具、宠物、纪念品,魔法道具,古董珠宝,以及各式赝品,在这市场里的商品种类繁多,就是让旅人专门花四五天闲逛,也总能看到新奇的西洋景。
林德数了数口袋里的金币,约莫一千枚,斯坦所得的酬谢和他一致,古斯老板倒是没有厚此薄彼。
这一笔款子不大不小,作为积蓄来说,不够一个大手大脚的人在深水城舒舒服服过上一年。
斯坦就是那个大手大脚的家伙,走进市场的时候,二人都是轻装简行,走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斯坦的身体已经被商品淹没了。
“这罐子真的能用来当乐器吗?”林德拿出无痕伸展口袋,把斯坦买来的杂货往里塞,一只据说记载失落文明奥秘的巨大陶罐花了三百金币,它当然不值这个价钱,也根本不是真古董,只不过斯坦喜欢敲打它时发出空空的声音而已。
“当然不能。”斯坦爆笑,“不过我挺喜欢卖东西人的口才。在他嘴里,路边的破烂都有一个冒险故事。你也知道奢侈品的价值就在故事,毕加索在卖画前总会扯一些背景,目的就是让一副几百万的画卖到上千万。”
“要是大地上的人都像你一样,商人迟早会变成国王。”林德摇头微笑,随后说,“不过很有道理。商品的故事就像人的记忆,而记忆则是真正的财富。”
“既然如此,你应该感谢我替你寻回一份无价宝藏。”斯坦说的是一口道破林德的身份,让他觉醒本尊记忆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林德没少埋怨斯坦,不过这时候却被斯坦抓住话头,反将一军。
林德无奈摇头,“好吧,算我承情。”
无痕伸展口袋容量有限,这里面装了许多林德的私人物品,比如一张简陋的木床,一些雕塑作品。储存空间已经捉襟见肘。
为了存下斯坦买的那一堆破烂,林德先把床铺和雕塑都拿出来,临时放在地上。
他没发现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就像在摆摊。
在这川流不息的街道,很快就有好奇的过路人围上来。
“看这些奇怪的雕像。”“做工挺精致的,但雕刻的东西真奇怪,是什么特殊怪物吗?”“有几件雕像还挺可爱的,买回去做个装饰品应该不错。”
有人大声问:“先生,你这里的东西怎么卖?”
林德倒是没想到自己在荒宇随手做的手工艺品能被人欣赏。
“看着给个价吧,正好我也用不到它们了。”
邪术师随口回答,接下来好事群众就又问起这些雕像的含义了。
“这是我在荒宇见到的一些生物。这雕像是游丝空母,这个是鲸驮丽,这个是太空焰灵……荒宇就是外太空……我就是雕刻者。哦,这个不是荒宇生物,这个是宝可梦……”
林德身为邪术师,灵魂充斥着独特的异神气息,他一言一语里不自觉发散的奇异魅力,让周围听众悄然入迷。
他简单讲述了雕刻石像的故事,受困星球引力的民众被这个流浪荒宇之人的经历深深吸引。失重环境,小行星,巨鲸和魔法船……这都是他们作为地表居民想象不到的奇景。
一时间人群竟为购入一尊雕像而争抢起来,普通的小型雕塑价格一路从十枚碎银飙升至六百龙金,最大的鲸驮丽雕塑价格一开始就被叫到四百龙金,随着竞价,有人开始用珍惜的白金币作为价码。
应该说林德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各种荒宇怪物惟妙惟肖,深水城的商人不介意花点小钱,用这样有纪念意义的外星岩石雕塑装点自己的客厅和庭院。
斯坦低声笑道:“林,你的嘴比我这个吟游诗人还灵活。深水城在为你的故事而振奋呢。”
林德摇摇头,“你只是嫉妒我生财有道。我能理解的,而且我相信你一肚子的超级英雄故事也会在这里收获忠实拥趸。”
他一面反驳斯坦,一面收钱,很快,兜里的资产就翻了几倍。
“你觉得这些钱够不够开一家酒馆?”斯坦帮林德数钱,一张油光水滑的脸蛋笑嘻了,“到时候我负责用故事招徕顾客,你就在柜台后面卖酒。”
“咱们还没开始冒险,你就已经在考虑退休后的生活了吗?”林德嘲笑道。
很快,买到雕像的人心满意足离开,下手迟疑的人一脸懊恼,又想拜托林德再雕几件。
“可来自荒宇的石头都耗尽了。你们在我这儿得到的就只会是普通的石雕,回去吧。我本来不是一个卖石雕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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