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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先提醒你一下,”李瞎子在一边道:“怎么和王增交待?”
“是的!”年锡之在一边也语调沉毅的道:“不能莽撞,要考虑到,王氏祖孙都知道此事,甚至还有人在暗中也知道此事,那么,我们要怎么帮大人向他们交待?”
曹翼板着脸道:“以公心而论,当然是直接抓到北所看押,然后由大人出奏给皇上知道。下面怎么办,由皇上来决断。”
“这自然是不成的。”
“那么,只能派人暗中逮住他们,然后送出城去。”
余佳行事要细密的多,在一边皱眉想了一回,接话道:“送出城也不成,看他们的行止,当是襄王挑的二百五过来,送出城,叫内卫的人接手,再由大人的邮传暗中送走,不要用驿站,你们看,怎么样?”
“妙极!”
“这样最好。”
“王增那里,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叫人走了。”孙锡恩慢吞吞的道:“找几个人,就找商秃子要人,五六人很容易得,在赌坊放一把火,就说是赌徒争执厮杀,换了衣服,脸和身上都砍烂了,再烧一下,鬼也不知道是谁。”
这个办法当然很是狠毒,要平白无故的伤几条人命。但在场的全是锦衣卫的人,就是年锡之这几年看的死人岂又少了?五六条人命,倒真的是稀松平常的紧了。
再者说,现在锦衣卫的诏狱之中关押的,十之八九也不是良善之辈,死便死了,倒也不会有人当真心疼。
“按律令,”年锡之摇头笑道:“凡锦衣卫狱中有人身故,着监察御史、刑部主事一并会同前往观看,察其身貌,第二天朝会里明白回奏……”
“现在谁还把这个放在心上?”孙锡恩嗤之以鼻,道:“这是洪武年间的规定吧?不过就是洪武年间,也没有真的傻官儿到咱们锦衣卫的诏狱里来检视就是了。”
“成,那就是这样办吧!”曹翼站起身来,展颜一笑,“底下的事全是我的事,列位就不必太劳烦操心了。”
“要办好,赶紧的。”孙锡恩站起来向外走,边走边道:“还有十天不到大人就要成婚,闹出乱子来,砍你脑袋都不够赔的。”
“省得,省得。”
“从快,从速。”年锡之竖起手掌,然后重重向下一劈,再又笑了一笑,起身便行。
众人四散而去,而曹翼自然也就按照和各人商量好的办法,先派人到锦衣卫的南所,去找了负责的镇抚官商镇抚,商量要几人死囚犯人。
此事自然一讲就妥,锦衣卫的南北所里,别的不多,随里能处死的犯人,不要说几十,几十个也是稀松的很。
要来人,曹翼就亲自带队,把那些平里眼光灵活,手腕狠辣的部下多带了一些,还派了三十缇骑在外围押阵,自接任掌印以来,他也是头一回办这种大差。
事情办的极为顺利。
襄王府派来的差官果然很好认,在赌场内吆五喝六,旁若无人的样子,很是引人注目。一进赌场,曹翼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这般情形,最多明后两天,一准被京城内的有心人发觉。
接着便是把这几人骗出,然后杀人,放火,换衣,抛尸,一气呵成。
等天光大亮的时候,几个差官已经在喉咙里塞着硬木,被塞在驴车里头,装成出城的货物一般,在第一批出城的队伍里头混了出去。
一路直向南,出去约五十里路,看看天色,也是到了晌午时分,进了一个设在京南的邮传站,和里头锦衣卫的人接上了头,曹翼也是松了口气……这一次,总算是顺顺当当的把事情给办下来了。
要是出什么纰漏,被李瞎子几个一笑,这脸还真是没地方摆去。
他叫人把这几人的嘴塞取出,几个南边来的差官脸都塞肿了,一被拔出来,就是叽里哇拉的一通叫嚷。
曹翼是正经的京城土著,说的是正经的官话。当然,此时的北京话和几百年后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不过,也是相差不太远就是了。这几个湖广来的差官一嘴的南方话,虽不大懂,但也是很明显的骂人话。
“掌嘴,一人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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